“她得到了自由,她有了钱,她有一头牛,她使唤一个女用人,还有塞莱斯坦老爹。我的衬衫都是她纺纱织布替我做的,我冬天穿的袜子都是她织的。她每隔半个月才和我见一次面,她说她感到很幸福。”
“我确实很幸福……”特吕青态度天真地说。
波尔朵斯捻着他的另外半边小胡子。
“见鬼!见鬼!”达尔大尼央想,“波尔朵斯会不会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候特吕青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她去催促厨娘,她加了两副餐具,在桌子上摆满了美味菜肴,使得夜宵变成了正餐,正餐变成了宴会。
新鲜黄油,咸牛肉,鳗鱼和金枪鱼,总之,布朗舍的食品杂货店里的东西全上来了。
小鸡,蔬菜,生菜,池塘里的鱼,河里的鱼,森林里的野味,总之,外省的出产全上来了。
布朗舍另外又从食品贮藏室带了十瓶酒回来,瓶子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土。
看到这十瓶酒,波尔朵斯心里更感到高兴了。
“我俄了,”他说。
他带着挑逗的眼光,在特吕青旁边坐下。
达尔大尼央坐在另一边。
布朗舍既审慎而又愉快地坐在对面。
“在吃饭的时侯,特吕青可能常常离开桌子,”他说,“请你们别感到不高兴。她要去收拾你们的卧房。”
这位家庭主妇确实出去了好几趟,从二层楼上传来木头床的嘎吱声和床脚小轮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
在这段时间里,三个男人又是吃又是喝,特别是波尔朵斯吃喝得最起劲。
看着他们吃喝真是件有趣的事。
十个酒瓶在特吕青带着干酪下楼来时已经空了。
达尔大尼央还完全保持着他的尊严。
波尔朵斯却相反,已经失掉了他的一部分尊严。
他们歌唱战斗,谈论歌词。
达尔大尼央建议再到酒窖里去一趟。布朗舍走起路来己经失去老步兵的平稳,因此火枪队队长主动提出陪他去。
他们于是走了,一边还哼着歌曲,即使是远在弗朗德尔的魔鬼听了也要害怕。
特吕青留在饭桌上,波尔朵斯的旁边。
两个品酒行家正在柴捆后面挑选葡萄酒时,忽然听见两片嘴唇在一个脸蛋土猛地一吸产生出来的那种又脆又响的声音。
“波尔朵斯还以为自己是在拉罗舍尔,”达尔大尼央想。
他们带着酒瓶又上来了。
布朗舍唱得那么起劲,什么也看不见了。
达尔大尼央还是什么都能看见,他注意到特吕青的左边脸蛋比右边红得厉害。
波尔朵斯在特吕青的左边微笑着,同时用两只手分别捻着两撇小胡子。
特吕青也朝着这个有气派的爵爷微笑。
冒气饱的安茹葡萄酒先把三个男人变成了三个魔鬼,接着又把他们变成了三个废物。
达尔大尼央只剩下端起一个蜡烛盘的力气,他替爬自己家里的楼梯的布朗舍照亮。
布朗舍在前面拽波尔朵斯,待吕青也非常快活,她在后面推。
是达尔大尼央找到了卧房,发现了床。波尔朵斯由他的朋友火枪手替他脱了衣服,钻到自己的床上。
达尔大尼央倒在自己的床上,嘴里说:
“该死!我早就发过誓不再碰这种带火石味儿的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