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带您到一个半城市半乡下的地方去。”
“好。”
“到一个我拿得稳您会感到有趣的地方去。”
“好得很了”
“而且妙得很,正是到一个您在那儿因为感到闷才回来的地方。”
“我感到闷?”
“闷得要命!”
“这么说你要去枫丹白露?”
“正是去枫丹白露!”
“你,你到枫丹白露去?”
“我到那儿去。”
“善良的天主,你到枫丹白露去干什么?”
布朗舍十分狡黯地眨了眨眼睛,作为对达尔大尼央的回答。
“你在那儿有片产业,坏蛋!”
“啊!不值一提,一所小房子。”
“这一下你可给我发现啦。”
“不过那儿很可爱,我可以用人格担保,”
“我到布朗舍的乡间住宅去!”达尔大尼央叫了起来。
“随您高兴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吗?”
“明天,好,而且明天是十四日,也就是我担心会感到烦闷的那天的前夕,就这样讲定了。”
“讲定了。”
“您把您的马借一匹给我?”
“最好的一匹。”
“不,我喜欢最驯良的,我从来就不曾是杰出的骑手,这您也知道,现在开了食品杂货店,我变得更加迟钝了;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布朗舍又眨眨眼睛补充说,“再说我不愿意太劳累自己。”
“这为什么?”达尔大尼央大着胆子追问下去。
“因为累了就乐不成了,”布朗舍回答。
他说着从玉米口袋上站起来,伸伸懒腰,周身的骨头一处接一处地发出格格的响声,听上去挺悦耳。
“布朗舍!布朗舍!”达尔大尼央大声说,“我正式宣布,象你这样会享乐的人,世上没有第二个。啊!布朗舍,可以看出,我们在一块儿还没有吃满一桶盐。”
“为什么,先生?”
“因为我还不了解你,”达尔大尼央说,“如今我又完全恢复了从前有一天曾经有过的想法,那一天在布伦,你勒死,或者说,差点勒死德·瓦尔德先生的仆人吕班。布朗舍,你真是个足智多谋的人。”
布朗舍自鸣得意地笑起来。他向火枪手道了晚安,下楼到铺子后间去,那儿是他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