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漂亮的白金汉公爵……说不定您也在为这个家伙辩护哩,我的母亲?”
红云飞上奥地利安娜的脸颊,她淡淡一笑。白金汉公爵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勾起了她多么甜蜜、多么忧郁的回忆。
“白金汉公爵!”她喃喃地说。
“是呀,是个放荡子,正如我爷爷亨利四世说的那样。”
“白金汉家族的人全都是正直、勇敢的,”奥地利安娜鼓足勇气说。
“好呀,您看,我自己的母亲也站在我妻子的风流情夫一边来反对我了!”菲力浦大叫大喊地说。他那脆弱的肌体经不住怒火中烧,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了。
“菲力浦!我的儿啊!”奥地利安娜大声说,“这些话不该出自您的口。您的妻子没有什么情夫,再说,即便有的话,也决不会是白金汉公爵;我再重复一遍,这个家族的人全都是正直、庄重的,殷切好客的准则对他们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噢!夫人!”菲力浦叫着说,“白金汉先生是个英国人,您倒是说说看,一个英国人是不是应该非常认真地尊重法国亲王的权利?”
安娜的脸又一次一直红到鬓发边,她转向一边,装作从文具盒中拿出羽笔来的样子,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脸红,不好意思让儿子看见。
“说真的,菲力浦,看来您想找一些措词来为难我,您的气恼使您丧失了理智,同时也叫我恐慌,看,您应该好好地考虑一下!”
“不需要考虑,夫人,都是我亲眼目睹的。”
“噢!您看见什么来着?”
“我看见白金汉先生一步也不离开我妻子。他擅自送礼物给她,而她竟好意思接受。昨天,她还说起紫罗兰小香囊。这,您是知道的夫人,您曾经一再向我们法国的香料制造商提起过要做紫罗兰小香囊,一直都没有做成功。我看我们法国香料制造商是炼不出这种香料的。可就是公爵身上佩了一只紫罗兰小香囊。因此,我可以肯定,我妻子的那一只小香囊一定就是他送的。”
“真是,先生,”奥地利安娜说,“我看您是把金字塔建在针尖上了,得小心啊!请问,一个人给他的女同胞一种新制作香精的处方有什么不妥的?我跟您说,您的这些古怪念头使我痛苦地想起您父亲,他就是经常那样很不公正地折磨我的。”
“白金汉先生的父亲恐怕比他儿子小心谨慎得多,也更尊重别人的权利,”菲力浦冒失地说,根本没有注意他的这番话多么猛烈地刺伤了母亲的心。
太后的脸色顿时煞白,神经质地把手按在胸前,可是,她立刻就恢复了镇静。
“我想,”她说,“您到这儿来找我,总怀着某种目的吧?”
“当然有目的。”
“那么,您就说吧。”
“夫人,我到这儿来找您,是想痛痛快快地埋怨一通,同时还想告诉您我再也不能容忍白金汉先生的所作所为了。”
“您说,您再也不能容忍了?”
“是的。”
“那么您打算怎么办呢?”
“我要向国王指控。”
“您希望得到国王怎么样的回答?”
“好吧,”王太弟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这跟他平时那温文尔雅的态度形成了不同寻常的对比,“那也好,我自己去解决。”
“您说的自己去解决是什么意思?”奥地利安娜不无惊慌地问。
“我要白金汉先生离开公主,我要把他驱逐出境,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您什么也不能让他知道,菲力浦,”太后说,“如果您持这样的态度,把我们殷勤好客的传统糟蹋到如此程度,那我只好借助国王的尊严来对付您了。”
“您是想威胁我,母亲!”菲力浦流着泪嚷道,“找受尽委屈,您还忍心威胁我?”
“不,不是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