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下意识抱住毛乎乎的团子,又接过那朵开得正好的白花,乍一看没认出品种,以为是小家伙随便摘来的,拿到眼前闻了闻,香气幽然扑鼻——九月天哪来的栀子花?她再怎么迟钝也想通了原委,顿时眼眶一涩,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花瓣上。
小樱桃一看,可不得了,胖爪子赶忙扒着女孩的胳膊钻到近处,笨拙地替她擦拭眼泪,这个动作令潘西的泪落得更急了,堵在胸口的委屈、憋闷有了宣泄口,泪水简直不能用“断线的珠子”形容,直接可以媲美开闸的水龙头。
桃金娘空洞的眼神似能穿透盥洗室的门和墙壁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安静地坐在洗手池边缘,俯视着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抱着只小宠物嚎啕大哭。
没有隔音咒,嚎哭声清晰地传到门外走廊上。
欧若拉盯着门看了几秒,伸手施了隔音咒,回头正对上阿斯托利亚期许的眼神,“你在门外等着吧,待会她就能出来。”
“那你呢?”阿斯托利亚追问。
“我去图书馆自习,有些事适可而止,”欧若拉看向已经安静的盥洗室门,换作中文,似自言自语,又似一语双关,“‘花香蝶自来’,早点看透也不错。”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
欧若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阿斯托利亚反复品味那半句中文小诗,眼里的光愈亮。
好一个花开蝶自来。
不过,谁是那花?谁又是那蝶?
想到自己与欧若拉先前的对话,阿斯托利亚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
潘西的动作比预想中慢,待她收拾妥当推开盥洗室的门,阿斯托利亚已经看完了一小节的魔法史。
“利亚?”潘西看着窗前独自站着的人儿,准备给欧若拉的各式说辞全部堵在嘴边,她犹疑着四下扫视,“你怎么在这?”
阿斯托利亚目光滑过她怀里抱着的胖白团子,还有那朵花,调侃着笑说,“怎么,难道你期望看见的…另有其人?”
潘西脸颊莫名发烫,咬着唇低下头,怀里正团着舒服姿势补午觉的小家伙顺势翻出鼓溜溜的肚皮,潘西抱得更小心了,再开口说话时放轻了声音。
“我以为是达芙妮…没想到你来了,”她不自在地说,“你在外面等了多久?怎么不进去找我?待会有课吗?”
“不久,姐姐让我来给你送午饭,我想着不好直接拿进厕所,就在门口等了会,”阿斯托利亚从窗台上拿出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见潘西腾不出手,直接替她塞进了书包,“喏,是你最爱吃的鲜虾仁三明治,不加生菜、多放沙拉酱和甜玉米粒。”
潘西心里一暖,自己和达芙妮的友谊里或许掺杂着一些私心,但的确也包含着真情实意,爱吃什么、爱喝什么,论对彼此喜好习性的了解,德拉科都比不过达芙妮。
可来的为什么是阿斯托利亚?达芙妮呢?
阿斯托利亚看出潘西的疑惑,三言两语概述了潘西离开之后博格特干的好事,以及午餐时礼堂的那场争吵。
“克拉布和高尔真是昏了头,明知道大家心里不顺当,非要迎风往上撞,这不就闹起来了么,”阿斯托利亚声音柔柔的,“我姐姐也是,遇到你的事,居然气得连形象都不顾了,要是让妈妈知道她撒泼,说不定明天就要寄来吼叫信。”
“哪能?”潘西破涕为笑,“又不是她的错,不会有人告黑状的。”
“还真不一定,现在一群人盼着出点乱子好写文章投到《知更鸟快讯》校报赚钱呢!斯莱特林在学校的人缘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斯托利亚就像没看见对方倏地变白的脸色一样,自顾自继续说,“欧若在黑魔法防御
课的豪言壮举…学校已经传遍了,据说已经预约在明天校报的头版头条上了!”
“这就传遍了?”潘西拢着小樱桃的胳膊紧了紧,“那…那我呢?我的事呢?有没有人要写成文章…登在校报上……”
“你的事?”阿斯托利亚迷茫片刻,恍然道,“哦,我以为这种事在学校里很常见,放心,就算真有爱管闲事的人,他们要写也不会只写你,”说到这,又用目光指着她怀里的樱桃,“米斯兰迪尔才是真正的热度密码,从暑假到现在,哪条新闻不绞尽脑汁跟他家贴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