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泠擦了擦唇角,眉眼一弯,笑了笑。
那股隐秘的欢愉一直在心中翻腾,这个亲密的接触,让他分外餍足。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丢下这句话,站起来往外走去。
外面的风声弱了许多,夜风掀起他雪白的绸衣,他形销骨立,身影很快隐于黑暗。
苏浔绷直的身子再也撑不住,她颓然地倒在榻上,捂住自己红肿的唇畔,咒骂道:“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我上辈子真是瞎了眼,被你衣冠禽兽的外表蒙骗了!”她骂着,方才那浓烈的羞愤又涌上心头,苏浔一把抄过枕头蒙在脸上,“裴怀泠,你是变态!”
……
无央宫隔天传来了裴怀泠病重的消息。
“报应。”苏浔正坐在海棠树下的石桌旁发呆,听闻冷哼一声。定是昨天半夜他顶着寒风闯入无央宫被吹出了风寒,压垮了他本就病弱的身子。
玉心一边给苏浔泡茶,一边说道:“奴婢听闻,皇上这次病得有些严重,太医院的大夫在安神殿挤成一团,都没商讨出诊治办法。”
“为什么?”
玉心将自己偷听到的一股脑告诉她,她压低声音:“好像皇上身子病得太厉害了,太医们不敢用药,怕皇上承不住。”
“他身子如今这么差了吗?”
“皇上的身子一直不好。”玉心泡好茶,搁到苏浔眼前,“从前时常昏睡,近日还好一些,本来太医以为皇上的身子要见好了,谁知道,又要不行了……”
眼前的茶是上好的碧螺春,茶香袅袅,但苏浔却无心品尝,她下意识追问道:“真要不行了吗?”
“恐怕是。”
苏浔的一颗心沉下去。
尽管裴怀泠违拗她的意愿,甚至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但苏浔对他的愤怒,还没有到盼着他死的地步。
若他还是长乐帝,她才不会管他的死活。然而他不是……苏浔一时内心复杂,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去安神殿看他一眼。
她起身,对着无央宫外看守她的侍卫道:“你们去禀告皇上,说我要见他。”
侍卫便急匆匆去通禀,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告诉她皇上准了。
苏浔冷哼一声,就知道他会准。
她在玉心的服侍下,换了一身浅色的云烟裙,前往了安神殿。
安神殿果然如玉心所说挤满了人。苏浔一进去,太医们纷纷给她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