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害怕啊。
他也是有家有老婆有孙子的人。
他怕他一打草惊蛇救不了老爷不说,还害了自己的家人呢。
要是老闫孤零一人,那他不会犹豫。
这么多年白顺喜待老闫早就不是下人了,两人更像是彼此互说心事的朋友。
老闫抹了抹眼泪,将白顺喜没喝完的白粥放到了床头柜上。
“老闫,你跟了我多少年了。”白顺喜闭着眼睛,回忆他这一生。
他不是不知道钟楚给自己下毒的事情。
只是……谁叫自己的儿子作了那么多的孽呢。
白顺喜承认,自己是对白占元有偏袒。
说了把股份转移给钟楚,却迟迟不办手续。
白顺喜这么做是有私心。
钟楚毕竟是外姓人。
除了这个白顺喜还对白占元抱有一丝希望。
想着能有一天白占元可以撑起整个白家撑起整个白氏。
可是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
白顺喜也彻底对白占元死心了。
这种绝望促使着白顺喜想去死。
反正他早晚都会死。
早死早省心。
有了这个想法,白顺喜就对钟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想让曦儿知道这件事情。
不想自己的形象在曦儿心里一落千丈,更不想曦儿因为这件事情怨恨钟楚。
搞得母女反目成仇。
所以白顺喜忍了。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儿子的错。
子不教父之过,白顺喜没脸再活下去。
他理解钟楚这么多年的不容易。
“17岁跟着老爷,到如今已60年有余。”老闫想起往事,声音哽咽。
那一年正赶上北方闹饥荒。
是白老爷在街头救下了频死的自己。
奈何自己如今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本事救姥爷一命。
“活着是为了什么呀,年轻的时候满怀雄心壮志想闯荡一番事业,为以后的儿孙打下江山,老了想的是家和万事兴,子孙都有出息,可是我的儿子显然不是那个有出息的料,我想玉洁了。”白顺喜轻叹了一声。
老闫抬起眼帘,看着老爷。
细细品味着白顺喜的话。
孙玉洁是白顺喜的夫人,因为生二少爷大出血死了,二少爷身体弱,活了不到一个月也夭折了。
老闫就知道,老爷那么精明不会不知道钟楚给他下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