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汪若霏对南青青的陷害,再想到她的虚伪和阴险,沈风斓不得不强迫自己,做出某种决定。
“杀了她吧。”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竟有一丝颤抖。
她从未这样轻易地说出,要一个人的性命。
可汪若霏……
一个为了一朵花,就断送南青青一生幸福的人,她若是活下去,南青青必死无疑。
沈风斓从来不是一个滥好人,她只知道以德报德,以怨抱怨。
怜悯她该怜悯的,绝不对恶人过分慷慨。
她知道,自己今日但凡对汪若霏怀着一丝慈悲,他日这一丝慈悲,或许就会化作对南青青的遗恨。
她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南青青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命人取了她性命,沈姐姐放心。”
两个女子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难以尽述。
她们原本是金尊玉贵的闺阁女子,不愁吃穿,可以镇日迎风对月,赏花赋诗。
却沦落到,这无休止的阴谋斗争之中……
黑暗,血腥。
都成了家常便饭。
沈风斓端起茶盏,朝着大帐的天窗外看去。
湛蓝的天空中有一排鸿雁,齐齐地掠过天边,留下一道细细的残影。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
等到了晚膳时分,汪若霏失踪了的消息,在各处营帐之中闹开了。
圣上正在御帐之中,亲手喂萧贵妃喝着粳米芙蓉粥,便听得账外喧嚣之声。
李照人匆匆来报,“圣上,平西侯爷求见圣驾,说有要事相报!”
“平西侯?”
这是个不经常见驾的人物,一向韬光养晦,不干己事不张口的,难得主动来见驾一次。
萧贵妃撇了撇嘴。
“好不知礼数的人,明知道圣上在用膳,还非要这时辰觐见!”
臣子觐见是要避开圣上用膳和就寝的时辰的,这是宫中历来的规矩,平西侯一把年纪,分明是明知故犯。
看这情形,应该是极要紧的事。
圣上安抚着萧贵妃,“这老家伙一向少见驾,定是老糊涂了!你不必同他计较,叫进来问问是什么事,若是没什么要紧的,朕早早打发出去便是!”
萧贵妃这才满意,圣上朝着李照人使个眼色,他会意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须发黑白参差、着一身青布衫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约莫五十上许的年纪,嘴尖而鼻勾,一双眼不大,却像鹰一样锋利。
拱手行礼的时候,显得格外庄重而肃穆。
“微臣汪藏山,见过圣上,见过贵妃娘娘。”
圣上开口,略有不悦之意。
“什么大事,也值得你扰了朕的晚膳?”
汪藏山的脸一下子皱成一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