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只是份监国诏书,而不是继位,您大可以再改变心意。”
这话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皇帝接过诏书,一一看过联署上的名字,然后轻哼一声,“赫儿,怎么竟招揽些酒囊饭袋?今日他们为你上书,明日便可为别人。”
“父皇不必担忧,他们等不来别人。”
“未得人心之时,切莫操之过急。”
奚赫恭敬地跪在地上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谨记,儿臣请父皇下印。”
皇帝撑起半边身子,“朕会签,但是赫儿,朕问你一件事,垚儿,是你下的手吗?”
奚赫微微抬起些头,嘴角挂着肆意的笑,“大皇兄?呵,父皇知晓了吗?”
“你,你,当年不过十五,怎能有如此歹毒之心?”
“父皇教的,做人要有胆识。”
“也是你在奚羽药中动了手脚?”
“这倒不是,那时儿臣不在京中,都是托了父皇的福,您忘了?”
皇帝心里起疑,既然不是他,难道还有人要置奚羽于死地,不,或许是要离间他们父子?他突然想明白了一切。
皇帝看着这个儿子,难怪是他最后走到了这儿,不过,也只能仅限于此。皇帝提笔签署,又拿出玺印对着诏书盖了上去,然后扔给他。
奚赫接过诏书,“儿臣,谢父皇!”
皇帝又拿出份诏书,“尽欢一个女儿家,早晚要嫁人生子,朕希望你能放过她。”
奚赫接过另一份诏书看,原来是份免死金牌,他既已达到目的,其他也无所谓。况且还要让皇帝立他为太子,哄哄他也没什么。
奚赫拿着两份诏书心满意得地离开,呈彰从幔帐后走出来,“皇爷爷。”
“都听着了?”
呈彰点点头,皇帝看向他,“朕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前段时日,副院被秘密处死,其父母却被释放,皇帝一直没有声张,却暗中派人监视其父母。这两日天机院来报,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副院的家人,一切都是受人指使演了场戏。
皇帝命奚赫监国消息传出,大家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可尽欢却不信,皇帝明明对她说过,若是奚赫继位,他们几个兄妹难以善终。
尽欢正想去求个究竟,奚赫带着诏书来了,尽欢看着那类似免死金牌般的诏书泄了气,难道父皇真的要他继位?
尽欢反复琢磨那道诏书,夜间睡不着又翻出来查看,她平日里常出入皇帝的御书房,对诏书之类的物品还是挺熟悉的。她掂量着这份诏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映着烛火照了照,又细细摸索,厚度不对!
尽欢发现这件事后,马上回到床榻上,在被子里借着微光,悄悄用尖锐的发钗从边缝出划开。果然,里面还有一张缎布,是从被皇帝作废的那张传位于奚羽的诏书上掀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