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为这点新发现感受到不安,对方却认为这一些是理所应当。
无忧无虑的龙在忙着她的事业——她那小小的啤酒销售店,一个周的营业额都不够买她身上的一件裙子。
她可以不这么做。
有很多事情,景玉完全可以不做,克劳斯能够给她提供一个更加舒服的平台。
克劳斯预想之中,在景玉毕业后,他会介绍景玉去埃森集团工作,送她一套美丽的房子,适合她的车子——比如,一辆粉红的劳斯莱斯。
不过,克劳斯仍旧认为“陆莱斯”这个名字又奇怪又迷惑。
在他看来,即使叫做“陆富贵”“陆吉祥”“陆有钱”“陆钱多”的谐音也比“陆莱斯”更有趣。
至少,“陆钱多”的谐音是“陆谦铎”,看上去也很高档。
克劳斯这样想。
在合约结束之后,景玉仍旧能够拿到优渥的工资,住在温暖的房间中,开着美丽的车子。
就像每一个德国中产家庭中成长的孩子,她不需要为了衣食住行而担忧,可以在社会高福利制度和工作的帮助下,享受着快乐的一生。
他可以……
不,克劳斯现在不想这么做了。
合约的期限是他亲手敲定的,如今,制造者却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并没有将这个时间再延长一年。
为了解决这种懊恼,克劳斯带着景玉去度假,和她玩飞行棋,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玩耍……喧闹的老虎机声音,盛满马丁尼酒杯,棕榈树下灯光扰动,赌中高浓度的氧气并没有令克劳斯感到兴奋,他仍旧被这种奇怪的情绪所困扰。
克劳斯先生在和海洋生物仅隔着一层玻璃墙的套房中将景玉抱起来,强烈侵占,景玉叫着他的名字,愉悦地抱紧他的脖颈。
克劳斯意识到,自己拥有的似乎只有她的躯壳。
她的灵魂属于金钱。
景玉和莎拉的对话又印证了他的想法——
这个美丽的、来自中国的淑女,脑袋中始终只有金钱。
当从景玉口中听到“就算真的要挖墙角,也得再等两年”的时候,克劳斯真的很想、很想给她点教训。
他也这么做了。
在例行教训过后,克劳斯冷漠地宣布,作为惩罚,她在一段时间内将不能喝奶茶。
景玉对此表示抗议。
克劳斯铁石心肠。
被驳回之后,她仍旧会偷偷地跑出去买。
作为克劳斯先生的伴侣,景玉如今也处于严密的保护之下。在不打扰她正常生活、学习和交往的前提,她身边的危险都被严密地排除掉,包括不仅限于她每日的行程。
只有景玉不知道,她还自以为偷偷买奶茶喝掉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克劳斯完全可以使用很多很多的中文成语来形容她。
那些适合她的词语都涌进了大脑。
不识好歹,见异思迁,爱财如命,财迷心窍,冷血无情,阳奉阴违。
这些成语都是贬义的,每一样都是克劳斯先生并不想在自己未来伴侣身上看到的特质——即使他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即使他从来没有想象过婚姻。
尽管克劳斯先生是坚定不移的独身主义者,但倘若有一个人走过来,告诉他:“嘿!朋友,你将会爱上一个贪财、冷血、满嘴谎言的女人。她只喜欢你的钱,无视你其他地方,还很不听话,只会扰乱你的大脑,让你不能正常思考。”
克劳斯会认为对方是个疯子。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
但是。
他现在的想法并不是很坚定。
看在她在异国他乡喝不到奶茶的份上,克劳斯悄悄地给景玉设了一个小小的容忍度——
一周之内,他允许对方偷偷地喝一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