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天时间在顾听澜忙叨叨中度过,他手上似乎有许多事要忙。
暂时忙完,顾听澜又到医院看了眼转醒的老丈人,接着开着新款红旗轿车,车顶上摞着军用吉普车轮胎去救援这帮不争气的玩意儿。
边开车边哼哼:还是媳妇说的对,都他娘弄成大卡车,一车拉过来多好。
花芽则跟王天柱到医院,等待林向阳和张凤英转病房。
张凤英在两天前就可以转病房,花芽和顾听澜不同意,硬是让医生多开了两天特护无菌室让她躺着。
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伤口在无菌条件下多愈合两天,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花芽这几日容光焕发。
深秋时节,脖颈上系着真丝纱巾,穿着长呢子大衣,腰身勒的细细的,从容又有气质。
她脚下踩着小皮鞋,哒哒哒地往医院走。
看起来人模狗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刚走到住院部楼下,就看到几张熟悉的脸孔。
林回和安安在里面,正在跟村委会的书记、干事,还有一群得知林向阳做手术,而大老远赶过来的父老乡亲们说话。
大家都提着礼品,穿着家里最好的衣服,像模像样地站在楼下。
因为知道还不能探望林向阳,他们干脆在楼下等着花芽出现。
其中有多少真情实感,花芽不想去判断,至少人来了,有个情面在。
只是花芽没想到的是,里面居然还有林春莲。
花芽眼睛眯了眯,往四周看了眼,不知道赵小燕是不是在远处观察着她。
“咋啦?”
王天柱跟着她看了眼,奇怪地问:“有仇家?”
花芽锤了他一下,带着他往那边走去。
王天柱看着一大堆人看着他们,他抱着小瑶瑶往上面颠了颠,悄么悄地说:“这些该不会都是你的亲戚吧?怎么看你的眼神好像是狼看到了肉?眼睛都发着绿光。”
花芽小声说:“混蛋,我的亲戚不也是你的亲戚么。”
王天柱恍然大悟:“哦,对哦。难怪我看着眼熟,跟我亲爹妈离开以后,那帮人看我的眼神差不多。”
花芽跟他说:“你也别带有色眼镜,他们这几年对我家照顾不少。甭管因为什么原因,至少人家付出了。你要是非戴有色眼镜,那我跟你说,人后头站的那个女的,照理你应该叫她大姑奶,她坏的透透的,你可别跟她说话,我都不想搭理她的。”
王天柱往林春莲那边看了眼,点点头说:“我记住了。不过,她旁边站的那个是不是前几天咱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张姐,说话可不好听那个红眼病啊?”
花芽还真没仔细往那边看,她再看过去,嗬,还真是。
王天柱笑着说:“这就叫屎壳郎爱粪球。”
花芽“噗呲”笑了,拍拍他的后背说:“你可太有文化了,说的好对。”
他俩在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林回和安安迎了上去。
张姐见边上没有他们的人了,低声嘀咕道:“那个高个的男孩就是她老男人的儿子,你们看看至少二十了。她嫁的男人少说五十岁,说不准六十岁!也许,还有个更大的孩子呢。”
林春莲听人说过花芽丈夫的事,自从知道她嫁的好,又得公婆宠爱,林春莲的胸腔里就郁结了一口气,这三年来一直都哽的她不舒坦。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想自己的闺女差到哪里了?
钱爱军喜欢花芽不说,怎么随便找了名军官,都能把她宠成那副样子。政府的人还敲锣打鼓地给她送牌匾,挂奖章。八成都是军官丈夫为了哄她高兴给弄来的。
林春莲恶意地猜想,什么公公婆婆宠爱,说不准就是花芽嫁的老男人宠爱她呢。就因为岁数大,被人当成花芽的公公。
林春莲本来不想过来,家里的两个老东西非逼着她过来。还说什么要她把肾捐出去,雪中送炭,说不准花芽一高兴,能给他们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