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语气还是那么傲慢,卢姥爷却不置气。
火烧眉毛要先解决的人就是陆迟,显然比那些警察更具危险。
此人心思诡谲,手段高明,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防不胜防的伎俩。
既然如此,那就从先生身上学会的手段,用来对付他的孩子。
先生曾说过,每个人皆有破绽,足以令人心甘情愿服软,只看能否找到。
“你来此的目的,应该不止是为了调查田地。”
陆迟霎时心如明镜,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威胁不了我,何晚肯定安全,而且现在不在终结村。”
卢姥爷被噎了下,顿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哦?你就如此确定?”
“前两日先生与她聊了许久,结果你应该也看到了。”
父亲跟何晚见面了
这倒是陆迟万万没想到的。
“昨晚你刚到村子,是否看到空旷处的高台与血迹。”
陆迟短暂回忆了下,确有印象。
不仅在空旷处筑起高台,四周还有些火堆遗留,不乏早已凝固的血迹,中元祭祀宰杀家畜再合理不过。
“你觉得,那是不是她的血。”
“你又觉得,祭祀品会是什么?”
“甚至她是否还活着。”
唬人的痕迹太明显,演技相当拙劣。
可即便心里清楚是在虚张声势,陆迟仍沉默了。
如此激怒他,对卢姥爷来说应该没有好处。
“年轻人,还记得昨天我的第一句话?”
年轻人,你来晚了
当想起这句话,陆迟再难控制情绪,压力如决堤之水,再难自抑。
因为对于手上人命无数的卢姥爷,还真能干的出来。
近日来心理压力本就极大,还因史来的逝去加重,一夜未眠等诸多因素。
距离上次发病也已过去许久,潜伏期越长,也就来得愈发猛烈。
何晚本就是陆迟的命,被这一连串的话语影响在所难免。
如此简单直白的攻心,让他应激发病绝非偶然。
很快,一会儿满地打滚,一会儿又捶胸顿足,最后开始用手不停锤击墙壁,仿佛不知疲倦。
预料之外的一幕发生,卢姥爷见状愣了下,随即皱眉观望。
落灰遍布空气,尘烟中,只留陆迟一人妖娆。
下手毫不留情,拳头砸出淤血,四周墙壁也渐渐绘出点点猩红。
作为唯一的观众卢姥爷,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此人必有大病。
他曾见过患有癫痫的黎书犯病,但也远远不及此情此景。
像是被羁押多年的猛兽一朝出狱,却迟迟找不到缓冲的媒介,只能自我伤害抵消无处发泄的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