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视房等待时,陆迟心中五味杂陈。
前段时间,他还念叨着高考前一天得嗨起来,就他们这伙人一起吃个饭,唱个k,蹦个迪。
可如今,物是人非。
当隔着一道厚玻璃见到张度玮时,陆迟很仔细的打量他。
与前几日的状态相差不了多少,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沧桑。
“后悔了吗?”
不知将目光不知放在哪,张度玮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摇摇头。
心知他在找什么,陆迟笑了下。
“本来张君雅也来了的,临到头却怂了,应该没想好怎么面对你。”
事实上,自张度玮进了拘留所,张君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对一切不闻不问。
很快,张度玮眸色黯淡了些,只吐出两个字。
“华清。”
应是相处的久了,即使交流有碍,陆迟也能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难免不知该说些什么,“你真不打算参加高考了?”
陆迟大概能理解张度玮的心路历程。
本就在张君雅面前矮了一截,现在打伤人极有可能坐牢,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就更没底气了。
就像身上多了蜗牛的壳,逃避,躲藏,最好不见。
自卑这两个字,本不该强加到张度玮这种人身上。
可许多人都在爱情这种东西里,扮演着傻瓜。
许是打好了招呼,拘留所的相关人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众人在拘留所陪伴了张度玮许久,其他人还好,朱进京却一直哭哭啼啼的。
没等多久,何晚聘请的律师到了,开庭日虽定在高考后,但先得与张度玮交流情况。
见陆迟盯着那女人移不开眼,何晚还以为他是觉得这人太年轻。
“她是开川胜诉率最高的律师。”
陆冬楠的女人。
陆迟与其只有过一面之缘,当初还下意识以为是个花瓶般的存在。
眼前的女律师不过二十七八岁,穿着正式,整个人透着一股干练,与当初在酒店撞见的模样完全不同。
顾嘉慧自然不认识陆迟,言简意赅问了具体情况。
“有把握吗?”
“首先,是蓄意打人的情况?其次导致了被害人下肢瘫痪?那就属于重度残疾的范畴了。”
被害人这几个字听着讽刺,陆迟有些不明所以。
他扭过头,瞥了眼神色淡淡的何晚,瞬间懂了。
原来是把人忽悠过来的。
毕竟,若告知了实情,恐怕没几个胜诉率高的律师敢接这个案子。
见陆迟沉默,顾嘉慧摇摇头,脸上带着十足的公正。
“培根说过,一次不公正的审判,其恶果甚至超过十次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