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
“什么东西?”
砰砰梆梆,叮叮当当,刹时,整个法坛乱了套。
又被重物砸了一下,再次摔倒的陈泰山,后脑磕地,碰得眼冒金花,他撑着爬起来,正想一把揭开压在身上的重物,却在看清的那刻,发出震天大吼:“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
嗷嗷乱叫的人齐齐一惊,各各慌乱的打量忽然飞来的重物,霍然发现竟然全部是奉令跟老祖宗去山上的人,陈家人顿时惊惧得大叫起来,呼天抢地,手忙脚乱的看那些人怎么了。
老祖宗莫明其妙的回到家族,法事也没了进行的必要,陈泰山抱起晕迷中的老祖宗,朝着老祖宗住的内院跑,边跑边喊人,陈家青年人也将凭空出现的家族人员抱的抱,抬的抬,搬离法坛。
陈家人闻讯而动,一时鸡犬不宁。
陈家人将晕倒的青年也抱往老祖宗住的院子,青年们放在上屋地板上,大家忙着施救,陈泰山和几个围着老祖宗,当帮老祖宗擦去脸上血迹,发现老祖宗短短几天不见,竟像老了几十岁,满脸皱纹,额头发青,牙关紧咬。
众人忙撬开老祖宗牙关,灌了一口温开水,再掐人中掐手心,掐了一阵,陈寿山身躯一震,睁开眼,双眼浑浊无神。
“老祖宗,老祖宗-”陈泰山喉咙发硬,眼睛发红。
看到自己的子孙,陈寿山知道自己被丢回陈家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悲从心来,禁不住老泪纵横。
“老祖宗,老祖宗-”他一流泪,吓坏了众人,一个个声音打颤,心惊肉跳。
陈寿山嘴巴张了又张,陈泰山呆了呆,忙大叫:“拿纸笔来。”
立即有人跑出去找纸笔,被丢回陈家的青年们也相继被掐醒,醒来之后,眼神茫然,问他话,个个面无表情,叫他们名字,全无反应。
“傻……傻了?”有人一屁股坐地。
陈泰山跪在老祖宗身边,闻听那句差点晕过去。
“不会的不会的……”有人喃喃自语。
满屋子的人,却无人敢应。
很快,跑去找纸笔的人回来,将一个本子和笔递给陈泰山,陈家主接过来,递给老祖宗。
陈寿山颤颤的拿起圆珠笔,哆哆嗦嗦的在翻开的本本上划,他划了几下,竟然写不出一个字。
陈寿山将手举到眼前,手很好,可是,却不能写字,他脑子很清醒,猜到是圣巫下了禁术,从此,他知道一切,只能烂在肚子里。
他违背巫族祖训,圣巫留着他的命,就是要他眼眼睁的看着子孙一个一个的死去,让他知道原因,不能救,无力救,要他日日受煎熬。
悲绝于心,陈寿山的手无力的垂下,嘴唇发抖,眼中的泪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滴了三两滴,眼泪滴滴殷红。
悔!他悔了,当初他不该出山,他若不出山,就不会掺手红尘事,他不管俗家事物,或许,哪怕陈氏后辈犯错,圣巫也不会如此绝情,至少会念在陈氏曾出自巫族的情份上,给陈氏留点香火。
他悔了,真的悔了,是他太贪心,想要陈氏富贵于天,以至招来灭族之祸。
陈寿山心中泣血,老泪如雨。
“老祖……”陈泰山软软的瘫倒,此情此景,只能说明陈家事败,老祖宗可能受到了惩罚,陈家,将大祸临头。
陈家的众人看见老祖宗悲痛欲绝的样子,当场晕倒四五个,陈家内院,悲声顿起。
蜀都距昆仑近,陈家人被先一步丢回家,而秦家人,在迟了十几分钟之后,也被鹤童子丢回秦氏老宅。
其时,刘先生在做法,秦五爷几位守在场,忽然间狂风大作,腊烛倾刻熄灭,黑暗里响起砰砰嘭嘭的声响,还有人或物被打倒撞翻的“哎哟”声。
秦家早做有准备,有人打亮手电筒,跑去打开电灯,整个院子豁然大亮。
法场混乱,法师们有的倒地,有的相互扶持,有的在嗷嗷叫,同时,还多出十几个人,全部处于晕迷状。
“老……老祖宗?”秦五爷看到仰躺在地,面无血色,额头青肿的老祖宗,几乎不敢相信那人是秦家老祖宗。
“不要愣着,快扶老先生下去。”刘先生先是呆了一下忙叫秦家人。
秦家人先是有些不知所措,跑了几步,顿时回过神,秦家几位爷七手八脚的将老祖宗扶起来,一个人背起来冲向内院上房,后面的几个发现秦二爷,也带走;秦家后辈们将晕迷不醒的秦家青年们也背的背,扶的扶,移出祠堂院子。
刘先生指挥做法事的人收拾砸得乱七八糟的法场,僧道们依言收拾场地。
刘先生边整理法器品,心中也深深的不安,秦家老祖宗应该是被高强的术法送回来的,能做那一点,道行肯定比秦老祖宗还要高很多很多,那样的存在,只能是地仙级别的人物。
偌有地仙插手管闲事,那……地仙若真管了秦家的事,又岂能不管他们的事?刘先生心里没底,心情浮燥,整好法场,暂停做法。
秦家众人将人弄走,放到一个院子里,七手八脚的一阵急救,将奉令上山的人全给弄醒,他们发现回来的人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