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骚动,不少人也是第一次见,面露惊骇之色,随后也都齐齐抬头看去。
唐不言沉默地抬起头来,注视着那角大红色的衣摆静静垂落下来。
沐钰儿盯着那个勾子看。
勾子是普通的弯月勾,但钩身较之一般的勾子要长一些,弯钩也更为窄一些。
当日那勾子上的鱼线只有一段是缠在钩身上,剩下的一段却是把上扬的钩子和钩身用层层鱼线绕在一起,也就是说把入口隔断了。
沐钰儿把手中的铁钩放上去比对了一下,稍微比开口大一些。
她来回比划了一下,铁钉太过滑溜,哪里都卡不住。
“用鱼线绕上去看看。”下面传来唐不言的声音。
沐钰儿歪了歪头,低头说道:“那鱼线还有吗?”
陈策连忙说道:“有,可我怎么给你送上去。”
他颇为为难地看着那个高度。
沐钰儿把发带解下来,放在空中晃了晃:“你爬到架子上给我。”
唐不言盯着那根晃动的发带,抬眸去看沐钰儿,正巧沐钰儿也笑眯眯地看着他,双腿凭空晃了晃,歪了歪头。
“少卿,这么高,显得你好小啊。”她无聊说道。
秦知宴仰头:“是吗,我不信,除非你带我上去看看。”
“不行,要带第一个带我。”陈策一边系鱼线,一边不高兴说道,“先来后到。”
沐钰儿皱了皱鼻子,动了动发带:“才不要,你们都吵死了,要带就带少卿。”
陈策哀怨:“是我现在趴在高处给司直吊鱼线。”
“三郎身体差,万一吓坏了怎么办。”秦知宴用力挖墙脚,“我身体好,带我玩。”
唐不言侧眸看过来,淡淡说道:“是谁上次看了傀戏,抱着被子来找我的。”
秦知宴立马捂住唐不言的嘴巴,警惕地扫视周围,不悦质问道:“干嘛掀我老底,我又没得罪你。”
唐不言静静地看着他,冷沁沁的,就像雪花一样。
秦知宴讪讪地松开手,委屈巴巴说道:“你怎么瞪我啊。”
那边沐钰儿拿回红绳,抽出鱼线开始按照第一次看到的样子开始一点点复原。
鱼线很长,绕第一圈上去时还看不出痕迹,沐钰儿饶了大概十来圈这才勉强有当时的影子,最后小心翼翼地把钉子放上去,钉子被鱼线一拖,确实卡进去了,她顺手把发带放上去,结果还没加起来晃一下,发带便自己滑了下来。
“哎!”沐钰儿手指捞了一个空,连忙低头去看。
大红色的发带在空中晃晃悠悠地往下落着,布条舒张,自那座高大的金塑的佛前一闪而过,就像那座高高在上的清冷佛像被这点嫣红骤然点亮了生机。
眼看着这个发带就要落在布满蜡油的地面,沐钰儿可怜地哎哎了好几声,只看到一只冰白修长的手指高高举起,准确握住那根发带。
精致宛若玉雕的手指被这根鲜红的发带一衬,便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雪意。
沐钰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司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