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迒摇头。
温年咬了咬唇,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来。
陈迒想说她刚说每个人都有秘密,那她保密就好,结果她说了。
“我家破产了。”
温家的房子、公司、各种资产通通变卖,但就是这样,温家还是欠了一屁股债。
她的父母还不起债,被人追上门泼油漆。
为了让她还有学上,他们把她送到怀蓝,而他们自己,此时此刻不知道躲在哪里,也不知道在经历什么。
“所以,”温年吸吸鼻子,“我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就是……”
“你是温年。”
温年懵懵地抬起头:“什么?”
陈迒重复:“你是温年。”
大不大小姐都无所谓,你就是你。
“那……”温年怯怯地问,“你会不会嫌我事儿多?还有,我总使唤你。”
“不会。”
“那你有没有……”
“你这么在意,为什么还告诉我?”
她说还是不说,对陈迒没有任何影响。
他对她的所有,仅仅就是针对她本身,与她的身份、背景没有关系。
温年盯回自己的鞋面,半晌,轻声说:“我也不想你觉得我对你保密。”
温家破产的这个事实,在温年一次次吃食堂、一次次走出去才能打车的现实鞭笞中,早已经接受了。
她不说,就是爱面子。
再有就是怕陈迒觉得她本事没有,脾气挺大。
可今天他主动说了他的事,她没道理还吝啬她的秘密。
说就说吧,他们扯平了。
陈迒看着温年在那里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一只手不知是因为窘迫还是不好意思,一直在碾着外套的边角。
那只手,指尖冻得有些发红,小小的,也就他的手掌一半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