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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火灾（第2页）

蓝鸿鸢见他不语，心中更为恼火，推起大碎魂手扑上去，他也想让这个凶手尝尝这招的滋味儿。

蓝家的武功诡异莫测，有许多唬人之处，除非是当世的顶尖高手能以强横的内力硬拼，寻常人若弄不明白何招该闪，该如何化解，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黑衣人对蓝家的武功细节了解得清楚透彻，蓝鸿鸢的每一招均能化解。二人拆了不下二十招，还未分出强弱，并非蓝鸿鸢无法制服此人，只是此人能避则避，不能避开的招式也会以快而巧妙的方式化解，本着绝不反攻的原则，让蓝鸿鸢难以找到可乘之机。

“爹！”

蓝逸之持刀而来，蓝鸿鸢见状止了攻势，惊伫原地，黑衣人趁机回身翻出墙外。

“我在练刀时听见这里有打斗声，发生什么事了。”

蓝鸿鸢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陷入了沉思。

莫不是自己执念太重，错怪了他？保不齐他仅是对武学上瘾，与人接触甚少这才性格怪诞，并非隐忍复仇之辈。那个黑衣人是谁，他怎么对蓝家的武学如此了解？

北院火光四起，一缕浓烟直冲云霄，夜空浊气弥漫，遮蔽月色。苦糊气味伴随着可怖的疯笑传到整条街上，吓得那些早已入睡的黔首将被子裹得更紧了。待众人赶到，禁闭程芸的屋舍已被火焰完全包裹，偌大的火团立在眼前，呲呲灼响蚕食着木桩石瓦，近半个时辰才被扑灭。

高屋阔舍化作一堆黑色残墟，好在房架尚未烧榻，整座屋子只剩几根黑色的粗壮木柱孤零零地撑住房梁。有些奇怪的是，程芸的尸体并未受到火势烧灼，就连衣物都尚且完整，或许是她倒在中央，火势又在向内聚拢前被扑灭的缘故。

这下蓝春就成了二房中唯一的幸存者，他的父母姐姐已全部离他而去。他看着程芸的尸体不哭不言，只是启唇呆笑，看来是要继承她的疯意，在这杀意四伏的蓝府里继续疯下去。

据下人交代，他们一直守在门前，突然程芸大发脾气，掀翻桌椅，打砸茶碗，跌落在地的蜡烛便是起火的原因。这些狂躁的举动对一个疯子来说平常得很，正好蓝城遗体还未下葬，可将其夫妻二人葬在一起，凑个鸳鸯葬。

“蜡烛掉落在哪？”

风玄突然问道。

两个下人指着房中偏左的位置，被火侵吞的蜡烛早已熔成一滩黑色的烛油，又经冷风一吹，形成固体死死黏在地上，离程芸的尸体不过二尺。这个距离就算烧不到尸体，但她身着的丝衣定会受热熔化，绝不可能连衣物都完好无损。

“验尸。”

风玄冷冷的说出这两个字，他虽一个孩子，可语气沉冷，眉色暗下，不带任何稚气，肃穆的神情活脱脱一个家族之长的风范。

验尸二字入耳，将蓝春的心神晃了回来，当即止了傻笑怒道：

“我娘是被烧死的，还验什么尸，别以为你继承了蓝家家业就是一家之长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奶娃娃。”

蓝鸿鸢知道风玄心思细腻沉稳，早已脱了同龄人的稚气，要验尸自是他怀疑上了什么，便不顾蓝春的反对，立刻派人连夜请仵作来。

尸房内只有蓝鸿鸢、风玄和仵作三人，风玄向仵作请教：

“敢问先生，死于火势中的人一般都是被烟呛死，待火灼身时多半已经死了，是也不是？”

他身为将军之子，这类学问自是比常人要多懂一些。

那仵作点点头：

“不仅如此，死者由于烟气入喉，气管会受到严重刺激，猛烈咳嗽，故气管也多有充血。另外火场中烟气过大极易入眼，死者的眼睛往往也会血丝密布，这些都是死于火势中的典型症状，待我几刀下去便知就里。”

剖刀从程芸下巴刺入，由脖颈向下划开，连蓝鸿鸢都见不得如此血腥的场面，风玄却看得出神，直到看见一个血淋淋的管状物被仵作从下喉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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