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廷走后,康宁偏头看着他有些踉跄的背景,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拳击场的尽头。
闭嘴?你们?
康宁想到刚刚危廷怒吼着让人闭嘴的时候,眼睛分明是看着其他方向的,那个地方空无一人,并且那个时候自己也并没有说话。
而且,即使是危廷反应迟钝地在回答自己刚刚的那个问题,可现在整间拳击场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你们”又指的是自己和……谁……
所以,他到底是在让谁闭嘴呢?
思索了一会儿,康宁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侧身将刚刚争执中掉落到了地上的纸捡起来,拿在手上端详。
那是幅画了一半的素描画,画面上,是一个战损严重的男人。这个男人穿着半身拳击短裤,劲瘦的身体上满是伤痕。左眼也流出了血,看上去惨不忍睹,但右眼里却流露出一种倔强的不服输和残酷的杀戮欲。
如果涂上颜色,那些鲜红的血迹、青紫的淤痕,映衬在那样极具诱惑力的身体之上……该是一副很完美、很完美的画作。
康宁在心里默默地这样想着,然后小心地将画纸叠好,转身朝着危廷刚才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更衣室里。
危廷披着一件黑色的拳击战袍,披肩帽戴在头上,仰着脸让安给他的眼睛做简易处理。
安是危廷的假拳经纪人兼急救医生,是一个三十出头、满头红发、婀娜多姿的美艳女人。
“我有时候真是看不懂你。”安一边小心地处理着危廷眼角的伤口,一边叹息道,“打个假拳而已,意思一下,在场上坚持几局然后输掉、拿钱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酒精冲刷过伤口,蜇的危廷出了满额的冷汗。他紧握着拳,忍耐着因为疼痛而乱动的冲动,闷声不答。
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脚麻利地清理完危廷眼角的伤口:“你眼睛要去医院缝针,我这里麻药用完了。”
“有针线吗?”危廷问。
“?”安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危廷的意思,当即秀眉皱起,“不行,你现在满身都是伤,再无麻药缝针身体会吃不消的。”
“没事。”危廷满不在乎,“给我缝上吧,懒得去医院。”
安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这个疯狂追求痛感的神经病纠缠,直接从牛仔裤裤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甩给了危廷。
“这场的钱。你最好老实去医院,否则下一场我就找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