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我们将人带来了。”那衙役跟李捕头禀报。
李捕头板着脸,暗地里给手下的弟兄使了个眼色,喝问道:“怎么这么慢?”
这是他们的惯例了。
若是来告状的人打点了他们,李捕头就会装模作样的喝问手下两句,以彰显自己没有白拿银子,上心了。
只是这一次,那个来报信的衙役苦着脸,吞吞吐吐的说道:“头儿,出了点状况。”
“嗯!我去告诉县老爷。”李捕头没有察觉到手下弟兄的异样,走个过场问了一句之后便匆匆去给县太爷报信了。
反正刚才只是做给阳家那小厮看的,可真正管着他的人确实县太爷,他当然分得清轻重了。
阳家小厮一听那俩老头被抓来了,顿时坐直了身体,冲那位衙役询问道:“还有两个年轻的汉子,一个很黑,一个看着有点憨傻,你们有没有带过来?”
“带来了,跟那两位老爷子在一起呢!”衙役扫了阳家小厮一眼,没好气的答道,转身便走了。
这年头就是这样,当差的即便是在衙门扫地,都自觉比普通老百姓高人一等,哪里会将一个小厮放在眼里。
阳家小厮不以为意,美滋滋的等着县老爷来升堂。
不一会儿,果然传来县太爷拍案升堂的声音。
“威武——”衙役们齐声喊着,震耳欲聋,若是普通老百姓光听到腿就有些发软了。
阳家小厮也是如此,他甚至膝盖情不自禁的就弯曲想要往下跪。
“在这儿跪什么跪?县太爷叫你进去呢!”李捕头出来拉了他一把,颇是瞧不起对方那没出息的样子。
阳家小厮连忙低声跟李捕头道谢,弓着腰跟在对方身后进去了。
进了衙门大堂,他甚至都不敢看县太爷的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下面何人?”县太爷问道。
“小的名叫挥毫,乃是阳家的小厮,给县老爷磕头了!”阳家小厮说着,又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县太爷语气平平:“你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县老爷,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啊!”阳家小厮早就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立即如同背书般说了出来。
在他的供述中,薛神医和江半弦简直就是无恶不作、毫不讲理的老混蛋,而那两个年轻的汉子便是帮凶!他们不但再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动手将自己等人打伤,而且还扬言要了自己的命,简直是蔑视王法!
当然,这位叫挥毫的小厮确实被江半弦以挡路为由把胳膊卸了,但那些威胁的话语薛神医和江半弦其实是没有说的。
挥毫所说的供词自然有了夸大的成分,为的就是引起县太爷的重视,狠狠的惩罚那两个老头。
待到那两个老头入狱,他再带人去牢里以施恩的面孔出现,告诉对方如果治好自家少爷就放他们俩出去。
挥毫觉得自己发挥的很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可紧接着,在县太爷宣那两个老头和两个年轻汉子上堂的时候,他便瞠目结舌的呆愣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