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恒望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冷哼一声:“什么玩意儿。”
小三站在帘子后面,目瞪口呆。
姬恒踢了踢椅子,瞪着他道:“这老娘们再敢来,直接砸出去!”
“爷,出人命怎么办?”小三看着硬气的姬恒,小心肝乱颤。
“老子在自个府里扔椅子玩,砸死了算她短命,谁准许她随意来西伯府散步?”姬恒从他手里抱走宝哥儿,举高高道:“宝哥儿,走,咱爷俩骑大马去。”
——
定国将军府。
齐氏回到府里,直接去往郑远修的院子。
推开门,齐氏一眼看着站在沈氏画像前的郑远修,瞬间想到姬恒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这会子又见沈氏的画像,将满肚子火气撒在身上身上,怒气冲冲,将画像给撕了!
郑远修脸色大变,猛然从她手里夺过画像,口气不善:“你发什么疯!”
画像撕成四五块,拼凑不起来。
面色顿时阴沉,一股邪火攻心。忍了忍,终究是压制不住:“你要闹得这个家散了,才甘心?”
兜头一盆冷水浇灌下来,齐氏一个激灵,整个人冷静下来。泪水豆大滴的砸落,心酸的说道:“修儿,我只是想看自己的孙儿,这有错?姬恒他凭什么不让我见宝哥儿?他只是一个便宜父亲,替别人养儿子,得瑟的要上天了!说什么宝哥儿姓姬!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宝哥儿是我们郑家的孙子,怎得能姓姬?我听了能不气?他竟要砸死我!定是沈氏那贱人在姬恒耳边嚼舌根子!”
这一番话,说的咬牙切齿。
郑远修越听,脸色越发难看,讥诮道:“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怎得能气?你不该高兴?宝哥儿除了姓郑,姓什么你都管不着。”
齐氏眼底的泪水止住,脸色隐隐发白。
最后一句话,当年她将沈氏赶出去的时候说的。
齐氏底气不足,呐呐的说道:“我那个时候糊涂,所以才会说出这种浑话。修儿,母亲不论说什么话,宝哥儿是咱们郑家的孙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是仅凭一句话便能磨灭!你娶的那个纳兰清羽,她如今疯疯癫癫,哪里能给你生儿子?你又不肯纳妾,我难道要看你断了香火?”
郑远修眼底闪过一抹悲凉,他原来也可以有一个圆满的家。沈氏还在,宝哥儿也在。如今,他们全都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指责他断绝香火。
郑远修疲倦的闭上眼,心里顿时想通了。
只要他的母亲还是齐氏,就算他竭尽所能,让沈氏重归他的怀中,终有一日会因为齐氏再度离开他的身边。即便不走,也断然没有舒坦的好日子过。
“修儿,母亲不闹了,知晓错了。只要宝儿能回来,你……你就算将沈氏重新娶回来,我也同意。”齐氏做出退让。
郑远修笑了,眼底一片冰寒:“你哪来的自信,你不要便将人赶走,你要她就感恩戴德的回来?”喉咙发涩,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艰难:“宝哥儿跟着姬恒很好,他不会亏待宝哥儿,今后你莫要再去打扰。”
齐氏脸部抽动,张口正欲说话。
门扉被敲响。
郑远修开口道:“进来。”
来人将一封信递给郑远修:“西伯府送来的。”
郑远修手一顿,盯着信封沉默片刻,他拆开,抽出信纸,看清楚里面的内容,脸色剧变,目光如刀射向齐氏。
齐氏吓一跳,狐疑的凑过来看一眼,大惊失色,失声道:“修儿……”
“住口!你若想安安稳稳做你的将军夫人,不要再去招惹西伯府的人!”郑远修眼底刮起飓风,带着摧毁一切的骇人力量。仿佛齐氏不肯点头,便会将她处置了。
齐氏无力的撑在书案上,闭上眼,颓然的点头。
她的软肋被姬恒拿捏在手心,她拿什么同姬恒抗衡?
郑远修将信给毁了,终究是未能留在京城,回了余海。
这一座城,他留念的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
而这幸福,与他无关。
——
郡王府。
谢桥坐在桌旁,面前摆着下奶汤。
眉头不皱一下,一口气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