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放下茶杯,不急不慢的说道:
“业郎君不亏是诗书传家,年纪轻轻就知之甚广,就连行伍之事也懂得一二。但!”
说罢正了正自己衣冠,继续说道:
“所言皆是纸上谈兵尔。”
“这……”
“愿闻其详。”
早知道颜含曾说过徐中尉对曹嶷东犯之事不以为然,没想到这么固执。
“王弥曹嶷之流,流寇也,起兵叛乱之时,士气最盛,不也连连兵败被逐出青州?如今青州有当世之韩信白起之称的苟晞将军镇守,他们敢妄想分兵窃夺青州?”
“东平郡,不过是数百守军驻守的郡城,就算曹嶷招募当地民壮,攒兵数万,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琅琊乃王城大国,三军五千精锐,即使曹嶷来犯,又有何虑。流寇偏师来犯,便向徐州刺史求救,让同僚耻笑吗?”
孙默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见王业向他看来,又使出一副犹豫的表情。两家都言之有理,该当如何啊!
颜含叹了口气,起身拜道:
“内史大人,我看两边都不无道理,不如这样,求援一事暂时搁置,收揽各县军士也先放一放,以免引起各县骚乱。如今可以先派斥候去往沿途各县打探情报,储备守城物资。若曹嶷来犯,也能平添几分胜算,少些伤亡。若曹嶷不来,只当是未雨绸缪了。”
内史孙默应允,徐正也没再阻止,便交代中尉司马照办。
王业随颜含出得内史府,一路抱怨徐正短视,颜含解释道:
“方才你说到前面,他是不会反对的,一旦提及求援之事,他必会反驳。”
王业忙问为何?
“徐正在琅琊也有十数年了。当初我为开阳县令时,官职低他数等,如今我为郎中,他还是中尉。”
“中原青徐豫兖皆乱,为将者,或兵败被杀,或垒军功而迁,徐中尉心高气傲,多年琅琊太平,难有作为。彼此他最希望曹嶷来犯,由他独获守城之功,怎会求援分给他人。”
“那也得守得住才有功啊!”
“朝中无人,军中无功,难进一步。为了官位铤而走险,这种人还少吗?”
远远见着中尉司马也出了内史府,王业急忙追了过去。
待问清楚守城物资包括滚木石头,王业从怀中掏出几贯铜钱,并在中尉司马言语一番。
“这……”
见对方还待犹豫,王业狠狠心说道:
“我身上带不了这么些钱,待天黑之后,我找人将剩余部分送到府上。”
等王业追上,颜含问起方才何事。
王业不知颜含为官如何。但看着平时十分正派,便没有言明,只是说中尉司马当初是第一个抵达云寨的,约好改日请他喝酒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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