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舞女皆没有这般灵活。
长剑森然,锐势不可挡,已经微微扬起唐不言衣领上被金丝缝住的孔雀翎。
主人家捏着酒杯的手骤然一紧。
就在此时,只听到叮的一声,白虹骤闪,随之而来的是雪白的瓷片四处飞溅,那笔直的刀锋便骤然一歪,直接捅到一侧的红木上。
琴声也骤然一停。
琉璃满头大汗地停了下来,错愕不安地看着那还在嗡嗡震动的刀鞘。
那木偶被震得后退一步,整个人站在唐不言面前,好似彻底不会动一般,那双眼睛彻底安静下来。
主人家瞳仁微微缩起。
沐钰儿手指重新随意落下,好似刚才那凌厉杀招与她毫无关系,她盘腿坐着,腰肢挺直,眸光微动,看向上首之人,嘴角含笑,眸光却冷沁沁的。
“三郎体弱,经不得吓。”
主人家笑:“不过是正常的互动罢了,我这木兰似通了人性,往日都是寻我打闹的,今日竟找了全场最俊秀的小郎君。”
沐钰儿也跟着笑,只是口气却不客气:“好教主人家知晓,有些人自甘随意,可以调笑,有些人确实不行的。”
“不过是玩玩,来听曲不就是为了开心吗。”主人家给人驳斥了,冷冷说道。
“我的人……”
沐钰儿手指微动,案几上的另外一个酒盏轻盈而出,湛染雪白,随后只听到叮的一声,钉在木头上的那段长剑在众人视线中国骤然断裂,断痕完好无顺地贴着木柱,好似本就镶嵌其中一半。
“可不是用来玩玩的。”她似笑非笑说道。
至于那倒满酒的酒盏轻轻落在唐不言的案桌上,杯中的酒晃了晃,荡开层层涟漪,却一滴不撒落在他手边。
断了锐利剑头的长剑落在木偶人脚边。
木偶人纤细的脖颈忍不住微微动了动,却又在对面唐不言的注视下,僵硬地回到原处,好似刚才不过是堂中僵硬气氛的一点不经意异动。
主人家脸色微变,盯着那断剑。
“司长好厉害。”琉璃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打破死寂的沉默,“今日也算是陆郎吃瘪了。”
陆星脸色几近变化,最后还是咬牙笑说道:“是我失算了,木兰,下去吧。”
木兰弯腰捡起长剑,带着其他木偶舞女悄然离开。
唐不言盯着她的膝盖微微失神,直到那木偶入了帘后,才缓缓收回视线。
沐钰儿依旧满脸含笑,好像刚才那两盏酒盏都与她无关,人畜无害的模样。
“不知琉璃这曲如何?”主人家能屈能伸,很快便笑问道。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夸道:“好听。”
“纷披灿烂,戈矛纵横。”一直不说话的唐不言淡淡说道。
主人家笑:“两位尽心即可,只是某今日还有事情,诸位还请离开吧。”
沐钰儿爽快点头,唐不言捋了捋袖子也跟着站起来,琉璃很快也抱琴起身。
主人家目送三人离开,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放荡不羁的脸上露出狠厉的煞气。
“去看看。”他低声说道。
一直低头跪伏的舞女轻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