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来越糟,正迅速向着一个最糟糕的深渊里飞速滑行着。萧魅很清楚,再这么下去,别说她跟君陌心的爱情婚姻难保,就是她的性命也极为堪忧。
假如君陌心失去了对她最后一点怜惜和爱意,那么……想到他杀人如麻,弹指间取一条性命绝不会眨眼,萧魅不禁打了个冷颤。
意识到女子娇躯颤栗,君陌心才发现自己吓到了她。女子大眼睛涌现出一种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他本能地撒开手——她以为他想杀她!
唐琪哭着膝行过来,一把抱住了萧魅,直哭得声噎喉堵,“萧妹妹……你为什么说我……水性杨花……你知道这话……等于要了唐琪的性命么!如果今日不能还我清白,唐琪情愿以死……以死自证清白!”
君陌心这才记起身边还有唐琪,那个跟凌飞雪有着肖似容颜的女子,却因此无辜受到牵连,遭到萧魅的辱骂。他顿时拧眉,刚刚柔和下来的面部线条再次冷硬。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觑着萧魅,道:“你越来越让本座失望!”
萧魅伏在地上,还要忍受唐琪不依不饶的摇晃,因为她侮辱了她的名节,这是比杀了对方还要严重的事情,对方当然得以死相驳,否则日后怎么还有颜面见人呢。
想到这里,她冷冷一笑,盯着悲忿欲绝的唐琪,道:“别再装模作样了!你到底有没有水性杨花难道心里没有数吗?你敢说,你还是处子之身!”
她虽然恼恨唐琪,但还留着一丝余地,不想当众揭露唐琪跟南宫钰之间的事情。可是唐琪仍然如此装模作样地不依不饶,实在令她怒火中烧。因此,就没打算跟她客气了。
唐琪似乎是被她的话给震惊住了,猛地撒开了手,清眸闪动着狂狷的愤怒。“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萧魅一把推开了唐琪,厌恶地看着她。“真能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晚跟南宫钰喝酒的那晚都干了些什么事情!你敢说你还是处子身吗?失个恋失个身倒也没什么,谁还不经历几个渣男,可你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冰清玉洁的贞洁模样来,让人看了恶心!”
“天呐!”蓉儿扑上来,一边抱着唐琪大哭,一边愤怒地看着萧魅,尖叫道:“你怎么能红口白牙地胡说八道,污我家小姐的清白!她当然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你竟然说她跟南宫大将军……你到底是何居心!”
场面有些太过热闹,众人全部风中凌乱,同情地看着唐琪。无论她跟南宫钰到底有没有发生那种事情,从此以后她的名节都要毁了。因为无人能证明她清白,那么她就是不清白了。
再说,这种事情无风不起浪,捕风才能捉影吧!
君陌心走过来,怒斥萧魅:“你疯了,胡乱咬人!闹够了没有!”
他竟然说她胡乱咬人!难道在他眼里,她属疯狗的吗?萧魅怒极,指着唐琪,对君陌心说:“有本事你让人给她验身啊!看她是不是处!”
君陌心又惊又怒,眼神中满满的失望。“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是他最讨厌的样子么!萧魅扭过头去,不再看君陌心。她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已是最不堪,而他也越来越让她失望。
从一开始的相逢对视互笑,再现在的相顾两生厌,似乎经历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够得上闪婚加闪离吧!
唐琪当众掳起了袖子,露出半截雪白的藕臂,手肘处有一点殷红似血的守宫砂。“这是我七岁那年点的守宫砂,代表着一个女孩的贞洁!这守宫砂可以证明唐琪的清白!”
众人纷纷一怔,都目露赞许之色。
这个年代,少女点守宫砂已经成为一种风尚,以此来证明处子之身。
传说,将壁虎喂食半年朱砂,再捣烂取其汁液点于手肘处可终生不退,唯有经历男女之事才会消失。
但这守宫砂不是人人都可以点的,似乎有一些独门的秘术在里面,否则守宫砂就不会纯正。
当即有侍婢上前验证过,既使用湿帕子也无法擦去,这是长在皮肉里面的真正守宫砂,不是临时涂抹上去的。
唐琪清眸含泪,哽咽道:“今日总算证明了我唐琪的清白!可是我无法再与诬我清白之人同处一室。魔君,请容唐琪先行一步!”
说罢,就对君陌心躬了躬身,掩面离去。
蓉儿立即跟了上去,当然临行之时还不忘对萧魅投去忿恨的一瞥。
“唐姑娘!”君陌心喊道:“请留步!”
唐琪驻足,却并没有回头。她兀自垂泪,孱弱的香肩一耸一耸的,哭得极为伤心。
一个女孩子最最重要的名节被诬,这可是关系到性命颜面的大事,就算最终以守宫砂证明了清白,可是她受到的伤害太过深刻,无法再像平时那样淡然恬静。
“本座知道你受了委屈!此事都是萧魅无中生有,毁你名节!”君陌心略略思索片刻,命人道:“将萧魅贬为通房丫头,从此无召唤不得近前!唐姑娘乃是本座的贵宾,任何人不得对她无礼,否则杀无赦!”
萧魅几乎麻木了,反正是一贬再贬,大不了做最下等的丫环罢了。从她决定跟君陌心分手的那刻起,是做侍妾还是做通房丫头,亦或是粗使丫头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君陌心会娶唐琪吗?
“我知道了。”萧魅轻声地说道:“那晚南宫钰喝醉了,他以为他跟唐琪有了肌肤之亲,其实他也被她给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