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也曾经历过。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她能做的就是静静陪伴,默默支持,不去撤走他手中最后一根浮木。
自己的心结,终归是要他自己走出来,才能真正迎来焕然的新生。
桌上的油灯忽而闪了下火焰,暖黄色的光晕瞬间转成蓝色。
两人紧紧相拥的背影,晃动的烛影下,慢慢拉长,最终成为一体···
当焰火再度恢复原本的颜色,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很久之后,泪似乎终于被流干,云南也渐渐的控制住了自己。
他慢慢抬起昏沉的头,茫然掰开云西的手臂,颓唐地站起身,步履蹒跚。
望着他步履摇晃的转过身,落魄的向门口走去,云西的唇蠕了一下。
“云南!”她终于唤出了声,身体依旧半跪在地上,眸光凄然。
“这些不算什么,你的信仰,坚持都还在,改变的只有身体上的一点习惯而已。”
“所以,你不能被打倒,”她扶着酸胀的膝盖,缓缓站起身。
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语气也徐徐变得笃定起来,
“所谓一生的坚守、一生的信仰,不就是无论世事怎样变迁,自我如何变化,也要穷尽一生精力,必须要去追寻的东西吗?只要你不胆怯,不投降,一切改变就都特么是糊弄人的纸老虎,改变不了任何事!”
云南背影不觉一僵,却始终没有回头,怔了片刻,才再度迈步,推开房门,无声离去。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云西只觉身子一软,再度瘫坐在了地上。
身体虽然没有没有半点力气,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澈透亮。
双手徐徐摊开在面前,指尖还残留着云南的触感与他微凉的泪。
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
指尖泪珠虽然湿凉如冰,于她而言,却滚烫如星火,一点一点灼热她的皮肤,血肉,渐成燎原。
她哀哀叹了一声。
眼前恍然又浮现出穿越伊始,她与他心手相叠。
双手碰触间,笼在云南身上银色光华悄然流动,蛇一样,缠上她的手,绕过她的臂,最终化成一圈巨大的光晕,将两人紧紧包裹。
两人双目轻盍,同声诵念。
“我云南,愿在此立契!”
“我云西,愿在此立契!”
缘来如此。
缘来,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一夜,过的异常漫长。
不知有几人思绪断,又有几人不得眠?空余太霄之上,一轮寂月烁着银华,皎皎灼灼。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来更夫敲过寅正时分的更声,云南才缓缓翻身起床。
每日的这个时候,他都要在心里过一遍昨日的工作,再默一遍今日的计划,与未来的安排。
然后稍作梳洗,就要去叫醒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