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泱只轻轻嗯了声。
一路上,她都不怎么说话。
今日颇热,她穿着比较宽松舒服的明黄色长裤,配白色吊带衫。普通的夏日穿搭,落在她身上,愣是无比鲜艳。
上了飞机,墨泱阖眼打盹。
脑子里想着往事。
往事模糊,尤其是和秦天谈的那一年。十有八九的人和事,都没什么印象了,需要很用力才能回想起来。
比如陈醉说起苏云坞,当年很用心对付过的情敌,她一时间也反应不上来。
和秦天的过往,淡如水,恨不能伸手抹去。
却不成想,浅浅痕迹下面,藏了如此深的伤口——他的伤口。
“以前他一直爱卓宁的。”墨泱偶然睁开眼,看着飞机上了云端,白云在机侧缥缈着,“他什么时候改变的?”
有个契机吗?
她和秦天的相处,一开始很随意。没多欢喜,也不讨厌。
第一次心烦,是他在泳池里拿她跟范平辉打赌。
那个「心烦」,像绸缎裙子上的一个小口子。一旦有了破损,口子就越拉越大,无法收拾。
墨泱念大学的时候,不单单是谈恋爱,她的表演课、文化课全部名列前茅。
虽说是她的同学们太弱鸡,可有没有花时间学习,还是看得出来。
一张张好的成绩单,就意味着她根本没多少时间去谈恋爱。
和秦天的恋情,穿插在课业之余,淡薄如水。
分手后的一年内,他屡次找过她。
墨泱这个人,一向是不太吃亏。既然已经用计甩了他,断乎不会再给他好脸。
她那时候的嘴脸,应该很难看的。
所以,秦天因为什么,苦守多年?
“莫名其妙的男人。”她想。
在一起的时候,轻视她、闹脾气,还口口声声用卓宁来打压她;分开了,却又多年不谈恋爱。
——好像是墨泱耽误了他七年。
墨泱不受这种情感绑架。
他和她,终止在七年前的今天;而现在,重新诈尸,也只是修了个好看点坟墓。
墨泱今晚把这件旗袍穿得漂漂亮亮,就回报了他七年的付出。
他们,早已两清。
墨泱上飞机前,已经联系好了沪城一家明星造型工作室,蔡应推荐给她的。
落地后,工作室的保姆车直接来接。
助理周周傻傻的:“不去酒店?”
“先去做造型,晚上要走红毯。”墨泱说。
墨泱赶到工作室时,总监黄女士特意迎接出来,笑意很足:“蔡老师刚刚打了电话,问您到了没有。”
又问,“路上还堵?”
若没蔡应的关系,这家工作室的预约能排到一个月后。
江湖混,得有朋友。
墨泱离婚后,自己在电影圈打拼,才意识自己不再是名校学子、豪门贵妇,而是个江湖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