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
林佳兰一离开,裴元志也马上离开了丹霞苑,百灵自知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妾,当然不敢留他。
裴元志没有带任何仆人,只身一人往碧桃苑而来。
自从林婉音死,他就命人关了碧桃苑。
通往园中的青石小径,因为长久没有人踩踏,从石砖缝里,冒出了不少细嫩的草叶儿,更显得这处地方,极为的荒凉。
门上挂着大锁。
裴元志刚要开院门的锁,身后,有人忽然喊道,“世子,侯爷请您去他的书房。”
他皱了下眉,将手缩了回来,转身来看来人。
这是他父亲永安侯的长随。
“何事?”他脸色不悦问道。
长随往前方的碧桃苑看去一眼,小心回道,“老爷没说,不过,脸色不大好呢。哦,对了,老爷刚从安王府里回来。”
自打府里的少夫人死,世子就神情大变,变得脾气琢磨不透。
因此,府里的仆人们,同裴元志说话时,个个都小心翼翼的。
虽然传话的是永安侯的亲信长随,但是,也不敢顶撞裴元志,毕竟这位,是侯府未来的继承人。
“我知道了,前头带路。”
“是。”长随应道。
对于少夫人的死,他这个下人,只敢揣测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言说。
少夫人被判不贞,不光是惊住了裴府的亲眷们,也惊住了府里的下人们。
京城有名的才女,性格温婉,美丽端庄的林大小姐,会同一个下人私通?裴府的仆人们,哪个没惊掉眼珠子?
可是主子们个个都这么认为了,他们也不得不信。
谁想到,才一个月的时间,真相大白了,少夫人原来是被诬陷的。
世子那天从顺天府回来,神情更为低落。
府里不少仆人都在私下议论着,早知如此,当时何必下手那么狠绝呢?
夫人是婆婆,不喜欢儿媳,才做得狠了些,但是世子是少夫人的相公,袖手旁观着,未免太无情了。
长随将裴元志领到永安侯的书房,就退下了。
裴元志抬步走了进去。
书房中,没有仆人,只有永安侯一人,站在书桌前,正看着什么文书。
“父亲,您叫儿子?”裴元志走上前,问了声安。
永安侯转过身来,望着自己的独子,眉头狠狠皱起,“听说,你弄了个女人到屋里?”
裴元志长得并不像永安侯,而且是,没有一丝儿的像,裴元志长得像裴夫人,像冷家的人。
永安侯身量矮,而且,还是倒八字眉,小豆子眼。
人人都希望儿子长得像自己,但永安侯相反。他希望儿子长得像夫人,夫人年轻时,可是个美人,儿子随了夫人的长相,生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要是像他,那可完了,又是个小个子。
男人个子小,气势就小。
永安侯年轻时,官职不高,就常被朝中的其他人看不起,到了中年后,他掌上实权,当了兵部尚书,才渐渐有了威望。
所以,他十分的迫切儿子像夫人。
不出所望。
儿子年纪轻轻,就能震慑住一大帮人,整个裴氏,人人都惧怕儿子,他在朝中,也很有威望。
裴元志眉尖微挑,“父亲,儿子年纪不小了,屋中为何不能有女人?”
“你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将来,还怎么娶正妻?哪有妻未进门,先纳妾的?”永安侯十分不满地看着裴元志,“这件事,本来是归你母亲管的,但是她……,看看她现在都办的什么糊涂事。”
裴夫人为了林婉音嫁妆的事,差点将裴老夫人烧死,永安侯大发了一阵脾气,一气之下,将裴夫人禁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