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停在河堤旁吹风,两个人就倚着车头看着淡水河,然后享受着夏夜舒适的微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其实我没喝醉,只是单纯觉得心情很好,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还能如初的谈天说地。
纵使我明白,很多事情早不能如初了。
「我是心情很好,才有间情逸致多开你玩笑,谁知道你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你会想我?」
「想啊,真的好想回到16岁那年啊!」
「我比较想回到17岁那年,我还亲手替你送上蛋糕庆祝欸!」
「喔,我记得,你大半夜跑到我家楼下,差点没被我妈打死。」
「哈哈,那时候觉得自己超浪漫的好吗?」
「呵呵。」
年少不经事。
我常常这样形容以前狂妄自大的陆苡蒨,还有那些愚蠢的可爱记忆,里头有太多无所畏惧的自己、超乎理解程度的疯狂行径,最后都归纳成这样一句话。
「但是我又有点不敢回到17岁那年,又或者说,想回去改变些什么。」
「嗯,只是时间给人们最大的恩典就是无法回头。」
「听起来是很残忍的恩典好吗?」
「无法回头就只能往前走,走着走着,就会淡忘那些伤痛,是恩典。」
「……」
南风徐徐吹着,手錶上的秒针随着微风和流水慢慢流淌,我们还不知道疲倦,还和彼此一通享受此刻的幽静,即使我们心思各异。
「出国前,最后要见你的那次,我很想道歉。」
「嗯。」
「前一晚我思考了很久,我该怎么跟你开口,很害怕又去触碰到你还没痊癒的伤口。」
「嗯。」
「我是真的想好好地……」
「但是你,没出现。」
「……」
「严圣崙,你还是逃避了。可是我不怪你,至少你没有忘过我。」
平淡地回应着,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平静无波,像是在叙述一件家常小事,说了、听了就可以忘了。
「可是你还是会怪我吧?还能重新相信我吗?」
「信任是人与人之间最深的羈绊,同时也是最脆弱的存在。严圣崙,我对你曾经有多么信任,受伤时,就瓦解的多么彻底。」
「……」
「所以,不要再和我谈感情了,好吗?」
因为我无法再一次接受,第三次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