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变的是,白天也有举着灯牌给自家旅店揽客的。
逢人就问要不要住店。
她们一概摇头拒绝。
路过街角的一家花店,段之愿的脚步忽然放缓。
老板娘手里拿着一把玫瑰花,弯腰放到门?边上问她:“美女,来一束花吗?新?到的玫瑰花刚刚已经卖出去两份了。”
段之愿的目光从没放在玫瑰上。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老板娘抱起一束散装放在桌上的花:“看上这个了?”
段之愿问:“这叫什么?”
“这叫小苍兰,也叫香雪兰。”老板娘说:“美女你眼光真好啊,这花不是咱们?本地的,是我从外地订的新品,别的花店都没有。”
白到几近透明?的花瓣,嫩黄的花心里点缀着蛋黄色的花蕊。
只一眼,就知道这是一朵娇花。
“可惜了。”老板娘说:“这个是别人订的,我也不能擅自卖出去,但你要是确定要的话你可以付一半定金,三天之后你再来取行不行?”
段之愿垂下眼:“算了,我要一束雏菊吧。”
“行,在里面那你自己看,都是刚包好的。”
秦静雅听了半天,开口和老板娘闲聊:“这什么小苍兰还需要订购啊?”
“可不是吗!咱们燃城都没有。”老板娘压低了声音,告诉她:“这个客户是我们?家老客户,经常订花送给老婆,就为了哄老婆开心,现在有心的男人太少?了,嫁给这样的可真是享福。”
段之愿抱起一束雏菊,指尖漫不经心拨弄花瓣,视线却落到桌上。
寥寥几枝实在不足以?让她惊艳,因为当年她也曾收到过几近一面墙的小苍兰。
娇艳欲滴,上面点缀着晨间的清露。
让她觉得,她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如今却是花和人都不在了。
付好小雏菊的钱,段之愿刚一转身,一个身影冷不防闯进她眼中。
那个女人穿着就和这条街上的人一样普通,不同的是她找了个椅子坐在那里,灯牌支在她腿上,上面的字是住店、招待所。
炙热的阳光下看不出灯牌的闪耀,段之愿抬头一看——富丰宾馆。
这算是火车站除了酒店以外最大,看上去最正?规的旅店了。
正?儿八经的商业楼,四层,最上面还挂着硕大的牌匾。
不像其他?的,把住宅楼改成插间,用来作为简陋的招待所。
女人突然抬头,几乎是同一时间,段之愿垂下眼,雏菊和宽大的帽檐将她的脸遮盖得严严实实。
她挽着秦静雅的手臂,与吴真?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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