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很轻,还带着讽刺,苏存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重要吗?”苏己将另一只手慢吞吞地伸裤子口袋里抄着,唇角那抹笑意未达眼底,“我感觉也不是很重要。”
苏存义,“什么?”
苏己,“既然重要,为什么以往每一年的今天,都是苏俊业这个独子作为代表祭祖,只有今年……才想起我?”
电话两段同时陷入沉默。
“……”
“……”
苏存义捏着手机,羞愧地紧抿住唇。
女儿说的没错。
苏家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只有家里男丁可以进族谱,每年除夕祭祖的时候自然也是如此。
苏存义承认自己曾经很迂腐。
“己己……”他咬着牙,艰难开口,“给爸爸一次改正的机会,今天爸爸也跟俊业明确了,以后只有你才有资格给苏家祠堂祭祖。”
“不必,”苏己不在意地打断,“而且您会这样改变,难道不是因为知道我那个弟弟不是苏家的血脉?”
别说的太冠冕堂皇。
她不是原身,没那么好糊弄。
不涉及原则性问题,她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但这不并不代表她能忘记过去的所有事。
只是跟其他事相比,那些后来被淡化的矛盾会显得不那么重要。
但如果非要较真,她也乐意奉陪。
苏存义站在他书房的落地窗前,整个人被巨大的失望笼罩,原来一直以来他所以为的那些好转的迹象,全都是假象。
女儿根本没有要原谅他。
甚至明知苏俊业和苏倩柔不是苏家血脉的事、是会刺伤他的禁忌,但仍然在电话里脱口而出,当做攻击自己父亲的武器。
“己己,”他语气严厉几分,“就算有一部分俊业的原因,但也只是一部分,爸爸承认自己以前做的不好,但不要将爸爸所有的努力都全盘否定。”
苏己,“我只说我看到的事实。”
她态度一直是礼貌的,但不卑不亢,也不会退让,“您好像是改了,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宁丽华和苏倩柔都已经被我赶走,而当初她们还在的时候,您是如何左右摇摆,粉饰太平,您若忘了,我还记得。”
“而对于徐女士来说,不管她身边出现几个佟叔叔,她永远会在任何矛盾发生的第一时间站在我身边,这就是你们最大的区别。”
“您和奶奶,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你们,之前是宁丽华母女,现在又是苏家列祖列宗,一遇到新的事情,矛盾就又出现了,您有您的坚持,而我也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最终的结果是无法调和,不是么?”
徐明知看向女儿。
她没说一个脏字儿,连气息都没变化。
但她逻辑清晰无比,总是能一语击破要害。
这也是为什么,徐明知刚刚把苏存义喷的狗血淋头苏存义都没真的生气,但苏己如今几句话,他却是EMO了。
久久的死寂过后,他声音明显低沉,“离吉时还有一个小时,爸爸再问一次,你确定,不要回来?”
苏己用另一种方式回答了他,“今天是除夕,帮我跟奶奶问好。”
撂下话,她直接挂断电话,手机扔给徐明知。
结果是不欢而散。
徐明知接住,另一只手去开书房门,“宝贝,对待你那个渣爹不需要心软,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苏己看了看她,淡笑了下,“苏家的祖宗没保佑过我,现在一个电话让我回去给他们问好,姑奶奶不伺候,除非,让他们自己来。”
徐明知被她最后一句话成功逗笑,“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