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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弱公主病愈献长明曲 老侍中感怀忆斗（第2页）

秦王闻而笑曰：“如此吾便安心。方才席间常在忧汝，又知阿和素来粗疏，不善照护，患其只知自顾取乐。”

“四兄误会阿姊矣。阿姊在宫中之时，便多来探望栖岚，间或亲督汤药，常伴左右。今自出宫以来，更细致入微，一丝不苟。”

“如此，倒是吾轻视阿和矣。”秦王大笑，道：“只是日将过梢，药园空旷，凉风骤起，阿岚还是停于此间为宜。”

永嘉长公主应允，便同左右在亭中歇息，不曾入圃。舒绍、汶和后至，亦一同止步。

秦王将走，永嘉长公主叫住，道：“四兄可知民间斗百草戏之由来乎？”

“吾只闻《诗经·芣苢》中有言：‘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其余不知矣。”

栖岚与舒绍相视一笑。舒绍道：“然也。而竞采百药，今朝较之于两周时益盛，何也？乃是时下疆内扰攘，兵戈不止，百姓谓百草以蠲除毒气兵灾，故重兴斗草之戏。而更有男女借斗草之会，订下终身，所谓：欲摘问旁人，两两相捻笑。”言此，新安长公主亦不禁莞尔。

秦王道：“阿绍学识渊博，吾不及也。”

“此事算何学识，只道是舒绍久在宫中，无事之时偶在今人所著游记之中所得。书中有言，此戏只盛行于会稽、豫章之间，京中向来无此俗，今侍中提议斗草，虽说是念及孩时旧事，吾却以为其别有用心，兄长聪颖，当知我意。”

“阿绍所言，我已谨记，自当留意。”

一入园中，便可闻得药草气味浓郁，扑面而来。偌大药园，虽集合与会男女众人，而仍觉空阔，信步其中，偶见一人。因秦王已着登阵校尉淳于览与南骑校尉孟灌在亭外护卫，现只有萧凭及林临留在左右。林临道：“殿下令江叔（孟灌字）护卫长公主，委实使之煎熬。”

秦王不解，道：“何出此言？吾道肇锡（淳于览字）与江叔方才一直在廊间，不曾落座，宴饮许久，料已疲惫，故令二人在外护卫，亦能偷得空闲。”

“殿下体恤，吾等悉知。只是顾公在途间见长公主一行停留亭中，便着侍婢复献出府中琴瑟，以供消时，江叔素来不通曲调，闻乐声如坐针毡，臣看长公主与郡主今日兴致犹盛，故道江叔于亭外护卫委实煎熬。”

秦

王笑道：“噫！吾竟忘却此事，乃过失也。既如此我等便早些采齐百药出园。”

二人应诺。

而同行方过一刻，秦王三人所得药草不过十类。秦王乃道：“如此下去，何时方能收齐？不如吾等各取一道。”

萧凭答曰：“园中空阔少人，吾二人若离殿下而去，便无人在左右。”

秦王道：“此处乃侍中深院，非穷山恶水之地，何人敢行凶？何况尚有影卫在职，尔等自去，约半时辰后于入园处相会。”

二人以为有理，遂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