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手里的水杯,从床头绕过去,重新把水杯送到她唇边。
傅南风继续翻身。
他再绕。
她再翻身。
他再绕。
……
也不知道第几次了,傅南风怒气冲冲的坐起来,结果腰一软,差点跌下去,幸好男人眼疾手快,伸出手把她捞了起来。
傅南风更恼,挥手打翻他手里的水杯,怒道:“你看不懂人话是不是?!滚,我不喝!”
一次性杯子掉到地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他和傅南风愤怒的目光对视了两秒钟,依旧一声不吭,弯腰把水杯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又端了一杯水进来。
傅南风继续打翻。
他再去端了一杯水进来。
继续循环。
依旧是不知道几次之后,在傅南风彻底爆发之前,他第一次主动开口。
似乎是不习惯一次性说这么长的句子,他语调有些僵硬:
“最后一个一次性杯子,如果你再打翻,我就捡垃圾桶里的洗一下给你用。”
傅南风看了一眼堆成山的垃圾桶。
“滚!”
她骂他,终究是没再伸手打翻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她不接,他就站在她面前举着杯子不动,大有站成望妻石的打算。
傅南风恶毒的想:举着吧,我看你能举多久,累不死你丫的。
但是一声响亮的咕咕叫打破了她的雄心壮志。
她被十六的麻醉枪击中之前只吃了一个小小的三明治,十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早就消化光了,接着在病床上又躺了半天,好不容易醒来又乍逢大变,接着又被这人翻来覆去折腾了半晌,她肚子不饿才怪了。
他的目光落到她肚子上,她只顾着生气,衣服还没穿,身上光溜溜的,肚皮雪白,上面还戴着点点红痕,是他用力亲出来的。
傅南风被他看得尴尬又羞恼,抓起病号服挡在身前,红着脸瞪他,凶巴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男人默默点头。
傅南风:“……”
她撇开脸嘀咕一声:“老处男,怪不得技术那么烂!”
一摸上衣的扣子快崩完了,就剩下两三个要掉不掉,奄奄一息的缀在衣服上,她更生气了。
男人见她穿好上衣,再次把水杯递过去。
傅南风想争一口气不喝,但肚子饿得咕咕叫,胃里一阵阵的抽痛,嗓子被她哭得又干又疼,实在是难受得要命。
她盯着杯子里的水,觉得简直比琼浆玉液还勾引人。
算了,争那种无聊的闲气有个屁用,等她找到其他人格,虐不死他丫的。
傅南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灌下去。
冰凉的液体流过干疼的嗓子,让她溢出一声享受的呻吟。
他看着她的眼神立刻变了,方才她在自己身下哀哀哭泣的声音,和这一声,完美的重合。
傅南风一眼就看到他的反应,磨了一下后槽牙,没好气的把杯子塞回他手里,想要找裤子穿上,结果发现裤子被他扔到了地上。
她腰酸腿软,懒得动弹,幸好上衣够大,她蜷起来能把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只是胃里被灌了不少凉水,还是空荡荡的难受,凉水能解渴,但却不能顶饿。
她又不想和他说话,只能悄悄伸出手按压胃部,借此缓解胃里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