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过泪的眸隐隐泛哀,似乎有千丝万缕的忧伤,蓄着藏着,堆积成渊。
他开始不忍。
旧事重提,是否揭开了她内心深深的伤疤?
其实她并非全在玩弄权术。
她固然弄死、弄走好多反对派,但在政事上并非全无作为。
比如说,她颁布了好几个有利民生的政法。
他仔细看过,条款拟得很不错,考虑得很周到。
自己为了激她借出令牌,故意往坏说,将她贬得一无是处,是否太过残忍伤人?
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我可以再答应你一个条件,无论是什么。
安静的车厢突然响起人声,喊得她从出神中回了神。
她拢了拢身子,摇摇头。连开口都没有。
继续看向窗外,又渐渐陷入失神的沉默。
黑发被吹得乱飞,都快舞进眼睛了,她却跟木了一样,一点没感觉。
于是他什么也没想,就那样伸出手,缓缓勾起她一缕头发夹到耳后。
指尖如水般,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她察觉,转过头来,有一丝讷然。
他这才感觉到,这动作有些超出
鬼使神差。
他喉咙咽了一下,干干地转过去。
对着窗外,脑海里她的形容却挥之不去。
他索性又转回来看着她。
她的身形比去年初见,又单薄了几分。风吹着两颊的碎发,无序地飞舞,好像她的人也这么不由自己,飘萍一般,无可奈何。
像一缕随时会被吹散的山雾。
他突然一阵刺痛。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一丝苦笑,并没有答话。
他看着她,思绪涌动。
不是号称自己利益为上吗?
你倒是贪啊,你要物质要利益啊,向我狮子大开口啊
别这样冷着不说话,好像要化了烟飞走似的。
天黑下来,车厢里却只有静默。
只在最后,响起女子的低语:
在策儿在位的时间里,望王爷不谋求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