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慈心跳加速。
他觉得程策疯透了。
但对方讲起话来,一二叁四五,条理都非常清晰。谈到痛处,甚至连十叁天的老法,也敢搬来压惊镇邪。
赵慈听了,只一撮一撮揪着头发说嗯,对,有道理。
而当他刚想开口问程策,万一这次事态有变,不是十叁天了,可怎么办才好。
那人却像通了读心术似的,突然把他的心之所想,道了出来。
程策说自己困在山里,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回家了。
可做人总得有点盼头。
眼下,他就靠这十叁天,勉强吊着一口气,一条命了。
电话打到此处,气氛还是很祥和的。直到快要收尾时,程策才向他扔了一枚炸弹。
他低声问,现在告诉尚云实情,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她是个心善,且思想瓷实的好姑娘。如今结了婚,夫妻同心,说不定能够理解他的处境。
“哦,实情是什么呢?不如你把我当成她,练一练。”
程策顿了四五秒,大约是在组织句子。
“我说了。”
“来。”
“。。。。。。云云,其实我不是普通人,我能变身。每次月亮圆一回,我都会变成赵慈。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区区十叁天以后,就又变回来了。”
话音落下,赵慈抹了两遍脸。
“你觉得这是正经人说出来的话吗,大程。”
“。。。。。。”
“还有,你现在告诉她,目的是什么,是想让云云把我俩的肉体一起接受了?”
大约没有比这更肮脏的事了。
他谈精神,那厮大放厥词,跟他谈肉欲。
程策无言以对。
这通电话最终不欢而散,直接打进了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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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扣着安全帽的赵程氏憋在山里,每天每夜,窝在单人床上数日子,从一,数到七八九。
终于,刑满释放的那天到来了。
待车队携着土特产返城后,程策顾不得别人冷暖,先去找了尚云。
下午四点半,他一脸汗水站在门口,木头木脑,还未张口打招呼,她就将他拽进去了。
“阿慈,快,先去洗把脸,我给你弄些凉的来。”
程策在玄关放鞋,一抬头,见斜阳投进窗里,把屋子晒成了橙黄色。
今天,暂时就她一人接待他。
据说新婚的男主人神出鬼没好几日了,陪他娘,陪他爹,陪岳丈,陀螺似的转,就是很少陪她。
在他们的婚房里,程策看着尚云进进出出,给他倒冰茶,切水果,几乎没怎么跟她搭话。
他打量客厅四周,看见长柜上,就摆着他和她上回在家拍的合影。她靠在他肩上,眉目弯成月,甜得教他移不开眼。
半晌,程策低下头,将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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