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坐在案前欣赏歌舞,偶尔提箸吃些鱼虾,目光平和清正,不见丝毫忸怩之态。
江宁龙君一边喝酒,一边悄悄打量小道士气度:“果然是个心思明澈的修道人,如此许多话便好说了……”
片刻后一曲终了,众仕女躬身行礼后退到屏风之后,张牧之随口赞叹几了句便不再言语,静待龙君开口。
龙君吴乘龙踌躇片刻后,试探道:“小龙前些时日听其他几位水神说地府阴司中出了些变故,连第五殿阎君都换了人,不知小天师可曾知晓?”
张牧之放下酒杯:“前几日我受文丞相所托到地府中行走,正好经历了此事!龙君身为水神,早已脱了生死,怎还关注阴司之事?”
龙君吴乘龙闻言,摇了摇头:“似我这等下界小神,消息灵通些才好做事……小天师既然亲身经历了地府变革之事,不知可否给小龙大致说一下?”
张牧之于是便将事情始末说了下,大致是有报应王起自枉死城,兴仁义之师讨伐罪王,而后受紫薇大帝之命登临君候之位,执掌善恶报应等等。
龙君吴乘龙听后,又是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小龙经多方打听得了消息,说那报应王是出身龙虎山天师府……”
张牧之日后还有用到这龙君之处,故而也不藏私:“龙君无需顾虑,此事并无不可告人之处,那报应王正是贫道修成的化身!”
龙君心中一震,手中酒杯“叮当”一声掉在案上,然后顾不得收拾,站起身来到张牧之案前,跪地拜道:“小龙不日既有大祸临头,万望小天师救我一救!”
张牧之连忙站起来,双手去搀扶江宁龙君:“龙君这是作甚?先把事情先说明白再谈其它也不迟。”
龙君吴乘龙无奈起身,又坐回席上长叹道:“小天师不知,小龙实在是遇到了难处,苦苦思索却寻不到破局之策,侥天之幸得遇小天师……”
“龙君身为江河之神,执掌风雨之事,我看香火也兴旺的很,不知还有什么难处却让贫道解救?”
吴乘龙沉思片刻后开口解释:“不瞒小天师,那圆觉寺普善妖僧平日里经常来我这水府之中,插手小龙行云布雨之事……”
张牧之凝神静听了片刻,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圆觉寺普善和尚为了给邪佛分神聚拢香火,常常倚仗神通法力做些要挟神明之事,以彰显自家寺庙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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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麾下养了些妖魔鬼怪,专门寻那些有钱的人家去闹腾,等人家去寺中请和尚降妖伏魔时自然是手到擒来。
有人到寺庙里捐献金银燃香求子,便让城隍神操弄转生之事,将转轮王处送来投胎的魂魄优先配给那些求子的人……
而这江宁龙王便是普善和尚操弄风雨的代言人,什么时候有风,什么时候下雨,圆觉寺的和尚开口必定会有应验。
“好嘛,原来这龙君还是妖僧的帮凶来着……”张牧之忍不住暗道。
“小龙平日里只是被圆觉寺的妖僧胁迫,操弄些风雨之事,成全他们灵验的名声罢了……”
“小天师只要稍稍打听下便可知晓,小龙从未做过戕害百姓之事,这南京城附近几十年来一直是风调雨顺。”
江宁龙君见张牧之表情冷了下来,连忙开口解释。
张牧之面色稍稍缓和:“如今我已将普善和尚除去,你当再无忧虑才是,怎地反向贫道求助?”
江宁龙君脸上忍不住露出惊惧的表情:
“小天师不知,大概十来日前,那普善妖僧突然来到我这水府之中,要小龙今年自六月起,连续三月不得给南京城降雨!”
“我等龙神平日里行云布雨其实十分自由,只要不耽误农时便可,看哪处干旱了便降些雨水,有哪个法师开坛求雨,也可前去相助。”
“虽然小龙平日助那些和尚操弄些风雨,可哪里肯行此害民之事?三月不下雨,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饿死了……”
“小龙据理力争,同那妖僧争斗起来,被他打了一顿亦不曾屈服……直至这妖僧召唤出一尊邪佛降临。”
“那邪佛金身有千手千眼,法力十分浩大,一只手便将小龙擒住,威胁小龙说但凡今年六月之后有一滴雨水落下,便要取了小龙的性命。”
“而且那邪佛还说今年王朝气数有变,邪气上扬,正气式微,当有灾祸降临,就算小龙不降雨亦不会受到天条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