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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阮映雪却是笑不出来,她的心头溢满了暖意。她自小便不曾得到过爹爹的宠爱,每每见到一同玩耍的同龄孩子有父母怜爱,她便会偷偷躲起来大哭一场,为了自己,也为了早逝的母亲。她从不敢企望爹爹能待她如同宠溺妹妹那般,因此她一直将自己疏离在人群之外,直到遇到了祁湛;祁湛待她如同兄妹一般爱护、宠溺,只叫她不知不觉便已经陷进了祁湛内心无意流露的温柔里。而此刻,凌紫魅慈爱的眼神竟然令她忽地感觉到自己并非独自一人,亦是有人关怀她的……她的心头渐渐柔软起来,欢喜得似乎要融掉一般。

赫连熙呆站在一旁,愣愣地望着两人,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隐约约意识到,凌紫魅似乎并非要对阮映雪不利。

凌紫魅温和地抚过阮映雪头顶乌发,哑声道:“丫头你长得跟月盈真是一般模样啊。”

阮映雪闻言,忽地一把抱住凌紫魅,“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惊得赫连熙神情大变,连忙抢上一步。

凌紫魅亦是一惊,随即便低下头静静注视着阮映雪,任由她伏在自己的胸前哭泣。

许久,阮映雪渐渐止住抽泣的声响,颇不好意思地松开凌紫魅站定,抹去眼角的泪痕,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凌紫魅胸前已被她泪水沾湿的衣襟抚平。

阮映雪这一场大哭释尽了她多年来的委屈,情绪来的突然而汹涌,她亦是无法顾及其他,此刻她反而觉得羞赧起来,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对不住,将你的衣襟打湿了。”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倒让凌紫魅顿生怜爱之心。

他淡淡一笑道:“无妨。”

一旁的赫连熙目瞪口呆。

阮映雪赧然,伸手拭去眼角滑落下的泪珠,抬眼望向凌紫魅,她原本以为凌紫魅必定会不耐,毕竟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一个少年打扮的半大孩子抱紧大哭并非一件乐事,但待她一接触到凌紫魅的双眼,她便呆住了。

凌紫魅并未显得不耐抑或者怒意横生,神sè极为平静,一双星目带着淡淡的笑意俯身望着她,虽然仍旧是一张淡漠的脸,却忽然间使得阮映雪倍感亲切起来。

或许便是因为凌紫魅激动之下喊出了她娘亲的名字……

凌紫魅微微叹息一声淡淡道:“难怪我一见你手中短剑便觉得眼熟至极,原来你果真是月盈的女儿。”

阮映雪捧起泣血金匕,端详半晌,幽幽道:“这柄泣血金匕本是我娘遗物,我爹在我成年之后便将它交给了我。”她眨眨双眼,好奇地问道,“莫非前辈是我娘的故交?”

凌紫魅脸上掠过一抹悲伤的神sè,低声道:“你娘算来该是我的师姐,我的授业恩师与你娘的师傅是两师兄弟。由于两人xìng格不合,一直以来便不来往;直到祖师爷百年诞辰那一年,师傅才带着当时年及弱冠的我回到祁连山。那是我初次见到月盈师姐。”

阮映雪轻轻抚过剑身,静静听着。

凌紫魅剑眉微蹙,双目中含着淡淡的伤感,眼神早已飘忽到不知何处。

“月盈师姐那时已是二十三岁的年纪,却仍旧云英未嫁,我原以为她是一个极丑陋的女子,因此才无人愿意娶她;直至我踏入祁连山玄湮谷,见到月盈那一刻,我才知道,事实上我已是大错特错。月盈虽非倾国倾城之貌,却是美丽得英姿飒爽,在我见她的第一眼,我便已对她一见倾心。直到现在,我仍旧记得她望着我微笑的样子,那般明朗妩媚,让我几乎不能转开自己的双眼。”

………【第四十七章 忆玄湮旧事惆怅浓(下)】………

凌紫魅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声音舒缓而带着微微的喜悦:“在玄湮谷的那段rì子,大概可以说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每天清早月盈都会与我一起在雪谷内练剑,雪谷虽是严寒,冻得我嘴唇发紫,我却是心里极欢喜的,因为可以和自己心仪的女子单独相处,即便是老天将我冻僵,我也是极为甘愿。我知道,我已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的娘亲。你知道那种飞蛾扑火一般的感觉么?”

凌紫魅不曾低头,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问道,阮映雪却是轻轻点点头,心中微微有些发酸。她亦是飞蛾扑火一般对自己的结义兄长产生了爱慕之心,这股子锥心的思念怎样也压抑不下去,只叫她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我偷偷爱恋着月盈,却不知她仅仅是将我当成师弟来看待;祖师爷百年诞辰之后,我师父不知因何与师伯大吵一架,一怒之下带着我离开了祁连山;在离开玄湮谷一年后,我学成武艺离开师傅,头一件事情便是上玄湮谷向师伯提亲。谁料月盈并不在谷中,师伯亦是不知她的去向,只知道月盈下山是为了去江南办事。我一心急,便匆匆告别师伯,也赶去了江南。”

阮映雪忽地心中一动,缓缓抬头望向凌紫魅,却见凌紫魅的神情已然转为怆然,他沙哑着嗓子低声道:“我rì夜兼程往江南赶,只想着早rì见到月盈,好向她表白心迹,我要告诉她我想娶她,想与她白首偕老。孰知我刚到平江府地界,便遇上了结义兄长阮劲竹派来送喜帖与我的家丁。”

阮映雪耳中“嗡”地一声,脑子如同炸开一般,混乱得令她有些眩晕。她听清了从凌紫魅口中说出的那三个字,阮劲竹!那是她的爹爹,她那不曾给过她温柔拥抱的爹爹!她猛地抬头望向凌紫魅,茫然地对上凌紫魅那双如同暗夜星辰一般黑亮的眼睛。

凌紫魅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的神情,接着苦笑道:“没有错,便是你的爹爹阮劲竹。那张大红喜帖之上并未提及新娘是谁,惊讶之余,我便欣然前往;毕竟好兄弟娶妻是件让人欢喜欣慰的大事。只是当我在礼堂之上见到了未曾用红头巾蒙住脸面的新娘之时,我震惊得几乎不能站稳。”

那是一场令他终身难忘的婚礼,他的新郎义兄挺拔俊朗,喜笑颜开,一身的大红喜服映衬得他愈加的英俊;四周围鼓乐喧天,笑闹声不断,蜂拥而至的人群纷纷向新郎道喜,礼堂内热闹非凡;人流如cháo水般涌进来,都是为了看一看这江南阮家之主娶的究竟是何方闺秀。江南阮家是武林世家,阮家当家之主的婚礼必然轰动整个江湖,阮家亦是极其的大方,当rì的婚宴摆了五百桌的流水宴席,席如流水,人亦如流水,所有的人都为堂上那一对璧人喝彩道喜,一时间笑声震天。只有他游离在整个婚宴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双眼中只容得下那依偎在英俊新郎身畔的美丽容颜。

他的月盈师姐此刻是如此的美丽,令他惊为天人;她着一身的大红喜服,头戴镶满南海珍珠的凤冠,却不曾用红巾覆面,只将一张美丽而英姿焕发的脸掩在笑容下,已是教他惊艳。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杏眼含笑,双唇朱红,略施薄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顿时令他蓦然心碎。那一整晚,他失魂落魄,不知身在何处,接连被阮劲竹拖着灌了几大碗酒后,心伤夹着酒意铺天盖地涌来,他很快便醉倒在桌边。

半夜,他在阮家的客房悠悠转醒,头痛yù裂,却仍旧心神俱碎;他不敢惊动阮家沉睡的众人,悄悄跃出阮家院墙,在月sè中狂奔出了平江府;由于身心受到极大冲击,心痛至极,加上一路狂奔,他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平江府城外的一条小河边。昏迷两rì睁眼醒来,他惊恐地发现他已是满头白发!

待他冷静下来,已是心中茫然,痛失心爱之人,又不知该往何处去,心已是变得荒芜。既然他的月盈师姐安居在江南,那么他只得远远离开这chūn花烂漫之地,躲到人烟极少的西北,只希望断了对月盈师姐的爱恋,盼望此生能忘却少年时刻骨铭心的那份情感。

远离了江南是非之地多年,他的心逐渐冰冷,死在他剑下的人也逐渐便多,并非他杀戮重,而是他不再轻易饶恕得罪他的人。

相思成狂,一夜白发,这般浓烈的情感窖酿多年,在见到阮映雪那张肖似皇甫月盈的脸的一瞬间猛然爆发,诸般情愫如同cháo水般汹涌而来,激荡着他的胸臆。

凌紫魅微微一哂,淡漠的脸上忽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沙哑道:“小丫头,你可是明白事情始末了?”

阮映雪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曾想到眼前这个紫衣白发的英俊男人与她的父母竟然有着这么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若是依他的说法,那么……

“我的轻功学自我爹,但是毒术却是师承我娘,若是这般,我可是要唤你一声师叔?”阮映雪眨了眨双眼,静静问道。

凌紫魅却是一愣,转而淡淡一笑道:“辈分称呼倒无妨,我也并不关心是否多了个师侄,只不过你是月盈的女儿,我便很高兴。你若是愿意唤我一声师叔,我也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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