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颜皱着眉叹口气,“哎——人家我是陪床啦!我这是轻伤,根本不住院,躺着你的吧。”
“陪床?”貉子眨眨眼,“这不在三陪的范畴里吧?”
“去!死你的吧!”苏沫颜小嘴一扁,显得非常可爱。
“哈哈哈!”苏木尔大笑,“貉子啊貉子……我就纳闷儿了,你他娘睁开眼就有使不完的劲。”
“哎!精神点儿不好吗?苏木尔,给我根烟。”
“哎!病房,禁止抽烟!”苏沫颜探身,把削好的一块苹果塞在貉子嘴里。
“大夫没在,又没别的病号儿,嘿嘿。苏大爷,您老发发慈悲。”貉子的脸上开了几朵向阳花,尽管几处伤还贴着胶布。
苏木尔递给他一根“大青山”,“貉子啊,这么些年了,你这烟瘾还是这么大,哎,我问问你,你什么时候能不抽烟?”
“什么时候不抽烟?”
“是啊。”
“睡觉的时候。”
“去你娘的吧!”苏木尔把打火机扔在他被子上。
“哎哟!”这时候,一声怪模怪样的惨叫,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进了病房。
一个大夫和一个老头儿,搀着一个小伙子走进来,那小伙子龇牙咧嘴,捂着肚子一个劲儿地叫唤。
“啊?”貉子看见这小伙子,当下愣了。
苏沫颜也看着他眼熟。
大夫把小伙子安排在床位上,对老头儿说:“观察一下儿,如果越疼越厉害,就马上去值班室叫我。”
“好!好!您费心。”老头拉上了床位间的隔帘儿。
“把烟掐了!”大夫点指李鹤卿。
“不是,我……我这疼。”
“疼也不许抽烟!”
“哎!好您啦!”貉子恋恋不舍地紧抽两口,把烟扔进了痰桶。
大夫走出屋去不大一会儿,那边儿床位上的人,终于不叫唤了,反而哈哈大笑。
那老头笑罢了,一挑大拇指,“在医院装病过夜,亏你想得出来。”
“嘿嘿!我说了让您老舒舒服服睡一夜吧?看看,在医院挂个急诊,十块钱,经济实惠一整夜,您老去夜店怎么也得花个百儿八十的吧?”
“谁说不是啊,百儿八十的打不住,你看看,一个姑娘就得一百五,还有……我呸!你绕我呢!我才不去!”
“哈哈哈……得嘞,咱爷儿俩睡倒啦!”
李鹤卿越听这说话越熟悉,“风向东!你个死孩伢子!滚过来!”
“嗯?”风向东刚才进来也只顾了装病,没注意这邻床躺的是谁,更何况,貉子脸上粘得跟木乃伊似的啊。
“哗啦!”布帘子拉开,风向东一骨碌坐起来,“我的天!貉子……苏……苏……”
苏木尔奇怪,“你怎么认识我?”
风向东指着苏沫颜,“我说这个苏沫颜!不是……你们……你们怎么跑这儿来啦?”
貉子笑了笑,“行啦,向东,跟我就别他妈装糊涂啦。”
“我真不知道……哎呀!貉子,你的眼睛……”
2007年5月18日雨沈阳和平北大街
三个人绝望地从和平北大街最后一家旅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