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我想找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子娶回家做老婆。」
夏文敬一瞪眼,接着脸就红了,蹭地一下站起来,「胡说什么呢?!」
「不是胡说,我这么想了很久了。」
「你真是疯子!」
撇下这句话,夏文敬一甩袖子,跑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夏文敬开始躲着梁峥,并坚决不给他跟自己独处的机会。于是梁峥的饭吃得更少了,比刚进国子监的时候瘦了一大圈儿。
他们身边的朋友觉得奇怪:怎么最近不但不见这两人同进同出,甚至连诗酒社聚会的时候他们也不再单独坐到别处谈心了呢?
以为他们又闹别扭,分头问了,又都说没事。
十一月三十,明天就是外地学生离京的日子了。想了一白天,梁峥决心不再这么不明不白地耗下去。
夜里,梁峥把夏文敬叫醒,让他跟自己出去。夏文敬知道他要说什么,不想跟他去,可又怕他一激动犯起混来再吵醒了别人。便只好悄悄跟着他溜到了屋外。
月黑风高,夏文敬一出屋先打了个冷颤。梁峥低着头,一路走到了远离号房的一棵树下。夏文敬跟着他停住,梁峥回过头来。
「子矜……」
「你别说!」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知道。说了,咱们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我不要跟你做朋友!」
夏文敬一抬眼,「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是认真的。」
「你根本就……」
梁峥突然抱住夏文敬吻上了他的嘴唇。
愣住──震惊──挣扎,夏文敬完成了一系列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之后还是没能挣出梁峥紧箍的双臂和紧扣的嘴唇。然后他放弃了反抗,任梁峥伸进舌头尽情品尝了一番。
「够了吗?」夏文敬看着终于松开了自己气喘吁吁的梁峥。
他冷冰冰的声音让梁峥很不舒服。梁峥眯了眼睛,似有不解,「你说什么?」
「这样就可以了吧?男人也不过如此,你现在知道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不过如此』?什么叫『放过你』?」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是好奇的话去酒楼、去茶馆,那里有的是既解风情又会讨人欢心的伶人小倌儿,你何必跟我纠缠不休、费时费力?!」
「你……什么伶人小倌的?!我要的是你──夏子矜!不是其他的什么人都行!」
「怎么?」夏文敬忽然笑了,「嫌外面的人不干净?非要在国子监里找个纯情公子?可以啊,学中不是没有断 袖的,咱们同年的就有,隔壁号房里不是说有同卧同起的吗?你想找找他们去,不要找我!」
「夏文敬!你非得这么毒吗?这么说很过瘾是不是?你被鬼蒙了眼吗?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你看不见吗?我天天吃不下睡不着的,都是为了谁?我不信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你是不敢承认,才故意把话说得这么绝。我告诉你,没有用!你总是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我早就把你看透了,如果你不说这么狠的话,也许我还相信你对我只是朋友兄弟的情义,可我现在知道了,你心里和我想要的一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夏文敬咬着嘴唇,那上面还残留着刚刚被狠狠碾压的疼痛,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我看你真是疯了。」
说完夏文敬掉头就走,梁峥上前两步从后面又把他抱住,「疯了也是你逼的。」
「你放手。」
「不放。」
「你放不放?」
「永远都不放。」
……
两个人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站了不知多长时间。夏文敬闭了眼睛咬紧牙关忍受着梁峥把一阵阵滚烫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后。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忽然说:「我觉得很累……你先让我回去。」
梁峥慢慢撒了手,夏文敬走出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