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
有了这份收入加上学校提供的奖学金,羽鸟国宏和羽鸟馨子这对远在东京的父母便开始真正地形同虚设——如果不是外婆,或许,我连和他们之间少之又少的客套生疏也会一并省下——顺带说一句,许是担心外婆受不了刺激,羽鸟国宏有“善意”地编造了一个“羽鸟梦被学校推荐,出国留学”的谎言来解释其这么多日子以来都无法“抽空”来探望外婆一次的事实。
至于冰帝那些人……
除了和我一起在佐藤秋那儿学小提琴的忍足以及偶尔会因课时调整而碰上的凤外,我没再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不过,我却因为忍足的有意无意,获悉着他们的近况。
冰帝那些少年和幸村他们一样,大部分都选择了直接升入他们的高中部……但,其中似乎不怎么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
初三毕业后,迹部虽然也进入了冰帝高中部就读,但他每学期的出勤率,用十个手指便能数完——忍足说,迹部是因为要学着接手自家企业才不得不工作、学业两兼顾,日本、英国两边跑——我问过忍足,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不选择直接定居英国?这样两边跑,有意思么?
“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不自己去问迹部?”似笑非笑,忍足的回答,讳莫如深,看我的眼神,也带着意有所指。
我直觉地避开他的凝视,沉默不语。
于是,这个话题就那样不了了之。
接下来的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沉默。
直到那一天,我接到了北森的电话。
和她的交易结束后的三年里,唯一的一次通话。
却是离别的通知。
我匆匆地赶去了机场。
她一个人提着行李,在候机室,静静地等我——她说过,她只要我一个人来送行。
“他其实还是喜欢你的。”不甘却无奈的叹息,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呵,这句话你应该告诉他现任的女朋友才对。”我一愣,讪讪地开着玩笑,告诉自己,不以为意。
“就算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他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她平静地看着我,幽幽地继续。
“……”我无言以对。
“认识他十几年,他喜欢谁,在乎谁,我又怎会看不清楚?”那些女生,不过是他无聊时的玩具,他拼命学着放手的证据而已。
“所以……你决定放弃?”我看着她的眼睛,无意识地喃喃低语。
“三年的时间,还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未免太过愚蠢。”她自嘲地笑,摇摇头,叹息:“并不是每个女生都像你这么幸运的,羽鸟离……”
“……”
“你喜欢精市,也顺利地成了他的女朋友,而‘他’,为了不让你‘声名狼藉’,拼命地交女朋友……你被他抛弃,别人同情的是你,负心的是他,你抛弃了他,喜欢上了精市,薄情的是你,水性杨花的也是你……男生和女生不同,女生的花心,以讹传讹后的效果,不堪入耳……如果不是为了你,高傲如他,又怎会在这三年里成为‘花心’的代名词?”
“那是因为我们从未有过开始,我和他之间的交往,你都清楚的,不是么?”我有些烦躁,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有一瞬间,掠过波动。
“是清楚,却情愿不清楚。”北森忍不住苦笑:“羽鸟离……我有时候真的好嫉妒你……”
“你知道……我不会和他在一起……”我避开她的眼,提醒她也提醒自己:“我喜欢的人……是幸村……”
“是吗?”她涩涩地笑,笑中带着讥诮:“三年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语气……不再坚决……还有“幸村”?呵呵……在你们顺利交往后的三年后……你……居然还是这样生疏地唤着他?呵……
“我和他是陌生人,仅此而已。”我重新迎上她的眸,一字一顿,如是道。
北森没有再接话,回望我的眼底,复杂难言。
这时,广播里传来一道甜美的女音,大致是催促乘客登机云云。
“我要走了。”望一眼大屏幕上显示的班次,她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回来?”
“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
“可以的话,我会来接机。”
“算是善始善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