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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他,也只不过就当捻死了个虫子。大明天下几乎烂透了的道义,他一个瘦弱的肩膀……想什么呢?

但是,他不与王八蛋们苟活在同一片天下的绝然,却是为万世的人们昭示了——“男子汉”三个字该怎样写![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他死了,留下了一捧正义之火。人们固然是噤声了,但离爆发的时日也就不远了。

张居正的选择,则是与恶浊的政治一刀两断。在江陵老家,他开始了“卧龙”式的生涯。“卜筑小湖山中,课家僮,插土编茅,筑一室,仅三五椽,种竹半亩,养一癯鹤,终日闭关不启,人无所得望见,唯令童子数人,事洒归,煮茶洗药。有时读书,或栖神胎息,内视返观。久之,既神气日益壮。”

这简直是活神仙了!张家原来仅是清贫之家,张居正小的时候,家里可以说是无存储一担之粮。但在他中举后,祖父辈经商有方,才得攒下数十亩田。现在,他可以优游了。

山居的日子令他迷恋,甚至,不禁有“终焉之志”了——老死在这儿,也未尝不可。

但是,对政治的热中,对民情的焦虑,对国事的牵挂,都注定使他当不了老陶。

在乡间,他常绕行在仟陌间,看那些“田夫佣叟”。看到他们“被风露,炙熇日,终岁仆仆,仅免于饥”;稍遇荒年,母亲就要卖掉孩子才能度日。而官吏催税催粮,就像火上了房一般急吼吼。放眼乡间,何处不是寡妇夜哭,盗贼横行……

农民这日子,怎么过啊?

张居正的心也是肉长的,“未尝不恻然以悲,惕然以恐也”。然而,当朝的大佬们,只要有官好做,他们怎能有切肤之痛?

张居正痛心于“田赋不均,贫民失业,民苦于兼并”。什么叫“苦于兼并”?就是农民失地!农民们本来就贱,失了地,就更贱到了底!

在明代,选了庶吉士的人,一般不能做外官。不做外官,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农民有多苦。张居正曾经有过做外官的念头,但没办法实现。这次在家中隐居,他第一次以政治家的眼光来看民间疾苦,就越发不能安坐了。

他想到,要想老百姓活得滋润点儿,莫如省征发,轻关税,以厚商而利农。

民间的问题,看来古今都是一样的。解决问题的那层窗户纸,其实也是一捅就破的。

问题是,没有人来捅——关我鸟事!食肉者别有怀抱,懂吗?

张居正是看得够了。他心里的火,还没有熄尽。在江陵期间,他曾与好友去同游南岳衡山。留下的几篇诗中,进退出处,做大事业还是散发扁舟,矛盾的心理纠结在了一起。

“山色有情能恋客,竹间将别却怜君。”这是忘情于山水间了。

“欲骋万里途,中道安可留?各勉日新志,毋贻白首羞!”这又是想扬鞭奋蹄,干他娘个天翻地覆了。

老爹张文明,不懂儿子内心里的这些罗里八嗦,看见儿子高卧山中一晃就是三年,不免闷闷不乐。孙子们问他为何焦虑,他起身就走,像没听到一样。

老人家想的也许是:张家,完了。

他哪里会想到,能山居者,往往就是有大志者。他的宝贝儿子搅动天下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

这三年的山中生活,张居正没有仅只埋头读书,更非饱食终日,他在眼观八方,发微探幽——帝国的病症究竟在哪里?

隐居的第二年秋,正值俺答部落的手头又紧了,与明朝贸易不成,就抢。鞑靼兵犯大同、宣府,十多天后,又奔袭至怀来,北京再次不寒而栗,宣布戒严。

俺答虽然拥兵十万,为蒙古土默特部的势力最强者,但毕竟不是以往辽、金那样强盛的国家。仅仅是为抢夺一点财物与人口,竟逼得大明首都屡屡告警。堂堂上国,怎会衰弱到如此地步?

这一时期,张居正对于“国病”(恕我自己的发明——作者)的思考,已是一针见血。他早看出来,像严嵩这样贪得无厌的高官盘踞上位,必然是“财货上流,百姓嗷嗷”。何谓“财货上流”?就是,财富都流到上流社会去了。皇室的奢靡,权奸的搜刮,无日无休。国家的各类机构就是无数条吸管,有多少民力禁得起这样来榨!

张居正在一篇赠友人诗的长序中说,汉代贾谊有言,如果生产的人少,靡费(胡乱花钱)的人多,“天下财力,安得不困”?居正感到万难理解的是,居然有人不求从根本上除去这弊端,反而竞相仿效商人狂敛老百姓的财富,这怎么能使国家富起来呢?

因此,“国本”一定要小心培植,“元元”(老百姓)更是要加以厚待,坐江山,要做一个“计度久远”的统治者。

张居正不是满足于写写朦胧诗、排比句之类的时尚文人,也绝非空有抱负毫无治国本领的李太白。他的头脑,正酝酿着改变这郁闷政局的风暴。他的诗,也有不输于太白的慨然之风——

“拔刀仰天肝胆碎,白日惨惨风悲酸。吁嗟残形,似非中道,苦心烈行亦足怜。我愿移此心,事君如事亲,临危忧困不爱死(不惜死),忠孝万古多芳声。”

为了“致君尧舜上”,又怕他什么“地崩山摧壮士死”!

张居正,这难得的人中蛟龙,终于从潭中跃起了。嘉靖三十六年秋,他突然返回京城复职。

一条迢迢的杨柳官道,车马辚辚,载的是这辽阔国土也难以盛下的一片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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