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柏林机场时,我一直都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那年我觉得我是对的。
但这几年,我开始明白,我是错的。
我害死了她。
也害了自己。
这些年我从不给我父亲扫墓,虽然是必经之路,我也宁可多走几步绕开他。
就像他还活着时,在我妈妈去世后,阿景说她要参加学校的舞蹈比赛,人家都有爸爸妈妈助威,她希望她也有。
阿景问了他一次,他说他没空。
我知道他忙着杀人。
那天我去了,和许多大我一轮多的家长坐在一起。结束之后我领着阿景,她的团队没有获奖,因为她心不在焉的在找我父亲,出了很多错。
西方孩子的竞争意识并不强,所以那些孩子并没有受影响,他们高兴地分享着每个人都有的巧克力。他们的父母看出阿景的落寞,纷纷过来安慰她,夸奖她,说她可爱,让她不要难过。
回去的路上,阿景挣脱了我的手,背着书包跑了几步,转身对我哭叫:“都是因为你!你害得我没妈妈了!”
我的脑子里又开始回荡那个词:plicated。
诅咒一般。
我去追阿景,怕她走丢。
但她跑得飞快,撞到了一个金发青年身上。
他是个痞子,冲着阿景吹口哨,“美丽的小宝贝,你有麻烦了!”
他抓住了阿景的手臂。
我连忙赶过去。
却看到那人背后冲出来了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姑娘,用书包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脑。
那家伙捂着头转过身,瞪着那个姑娘。
阿景则跑进了我怀里。
那个姑娘又给了他一书包,用不太流利的德语狂吼,“看什么看!你这个不要脸企图猥亵未成年少女的人渣!”
那家伙挥起了拳头,便利店里又出来了两名地痞。
坦白说我没那么强的正义感,我要搂着阿景,甚至怀疑这件事是家里给我设置的陷阱。
我也不能报警,因为地痞看起来的确想要骚扰阿景,但女英雄打人也是不对的,报了警要付相关责任。
好在就在这时,街角里跑出了几个人。
是亚洲人,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
他们一窝蜂地跑过来,拉住了地痞们。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如何解决的,因为我父亲的车正好开来了。
那天他请我们吃了饭,用漂亮话哄了哄阿景,然后在吃饭的中途接到电话离席。
他给我和阿景都准备了礼物,给她买了一根镶着钻石的发带。
第二天她就戴上了,早晨五点钟就等在门口问他好不好看。
他没有理她。
在那不久后,我就找到了一份兼职。
带着阿景搬出了那个家。
不错,我觉得女英雄有点像徐姑娘,虽然前者我没有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