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望地问:“现在咱们怎么办?是去救向导,还是想办法回去?”
“求救。”他问:“你的化妆包是不是还在你身上,我刚刚没看到有你的化妆品。”
“嗯。”我不好意思地从衣服里把化妆包拿出来,说:“你别笑话我,我是女人,死也要死成美人。”
他翻着我的化妆包,拿出了镜子,笑了,说:“你做好事了。”
在夜晚,手电筒和镜面的反射,可以给飞机提供信号,有极大的生还率。
是我糊涂了,我们最该做的是被发现,而不是自己奋斗。
他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我,说:“我去用帐篷点烟,你负责反射。”
“好。”
“如果饿了就吃点东西。”他握了握我的手,说:“别怕,沙漠里有仙人掌可以补水,如果今天晚上求救不成功,明天晚上我们按航线图走。”
“你记得航线图?”
“记不太清了……”他说着,便出去了。
我不放心,也跟了出去,虽然外面还是冷。
还好我俩是飞行员,摩斯代码的求救信号还是知道的。没有汽油,但我们有橡胶制品,点出浓烟就ok。反射也不难,只需要反射出一条长线和一个圆点,有飞机经过就会发现我们。
这样一想我就不再担心我们自己,反而很担心向导。
转眼浓烟滚滚,看样子气流的影响并不算大,浓烟飘得很高。
也是因为火光冲天,我才发现韩千树受了伤。
他的手臂上流着血,用布条缠着。我吓了一跳,忘了要继续发信号,刚拉住他,他就说:“发信号,别耽误我治疗。”
“喔……”
我强迫自己不要看他的伤口,专心地发代码。
转眼燃料耗尽,我的手也快折了,眼皮也在打架。
再醒神时,发现自己正缩在韩千树腿上,身上披着他血淋淋的外套。
火光已经灭了,天色依然那么黑,只有长长短短的代码,不断地朝着天空发去。
我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凌晨四点。
连忙坐起身,问:“我怎么睡着了?”
“你困了。”他难得没有毒舌,而是拽了拽我身上的外套,低低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温柔,“别急,我记得这个时间段有不少航线会经过撒哈拉。”
我偷偷地看了他的伤口一眼,血还在外渗,好在并不多。
我从他手里拿过镜子和手电,把他的外套往他自己身上拽了一点,问:“你说咱们会不会死在这啊?”
“不会。”他很坚定。
“借你吉言。”
“你最好把你的衣服也脱掉。”
“这种时候你居然会起歹心!”
“红色。”他瞪了我一眼,说:“不过先等手电筒和手表灯全都没电。”
“我是问如果咱们都死在这里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看猩猩似得瞅着我,“你现在才当女人是不是晚了点?”
“啊?”
“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