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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文小说>吴佩孚将军传·蒋百里先生传 > 第5部分(第1页)

第5部分(第1页)

关于段的处置问题,吴主张迁之于汤山而予以保护、优礼。段本人不离京,由团河退居府学胡同私邸,后来吴在津失败时亦不肯走,这两人虽处于政敌之地位,其嶙嶙傲骨正复相同。

军事胜利后,吴以为其政治主张亦必随之而胜利,新国会不难解散,和会不难重开,国民大会不难实现。哪知事实与预期者截然相反。关于解散新国会问题,徐首先不赞成,他的总统地位是由新国会产生的,倘认新国会为非法国会,则其总统亦为非法总统;关于国民大会问题,奉张首先反对,那时吴发了一个促进国民大会的电报,张通电反对,这两个电报都被曹在电局里扣留了。(按:中日军事协定于十年[1921]一月取消。)

吴建议第三师退驻洛阳,奉军退回关外,均不得干预政治。张蹙着眉头向曹说,“三哥,子玉今天一个建议,明天一个主张,你得约束他少开口,少出锋头为妙。”曹暗中告诫吴说,“凡事镇静点!我们刚打完一仗,难道再打一仗?”

张不满吴的态度渐渐露骨:七月二十七日天津西报记者赴地纬路恒记德军衣庄谒张,询以对吴将军之感想,张岸然说道,“我只知向曹使商谈大事。吴是区区师长,全国师长有好几十个,我手下也不少,倘人人预闻政治那成什么话!”八月十三日张在北京奉天会馆接见日本记者时又说,“国民大会是吴子玉个人的主张。我不能让他胡闹,已嘱曹使叫他少说话。”

那时全国把吴看作天字第一等人物,尤以西报记者为之大吹大擂,而阶级观念甚深的张则视之为偏裨小将,扬扬然不屑与之为伍。全国对吴歌颂有加,张对之不满益甚,他口中常挂着这句话:“子玉算什么?区区师长耳!”总之,直皖之役吴张两人记账不同:吴以“战胜者”自居,以张为“坐观成败者”,张则自居于“举足轻重之地位,有拔刀相助之功”。那次苦经验使吴不复视天下事如前此所想象者之易,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所以八月二日曹张在天津会晤时他迟到一日,五日北京东车站铺着黄土欢迎“两帅”入京,吴亦后到一日,而当公府大宴曹张之日,吴飘然到郑州下榻华商旅馆,接见报界人物时且说,“这次战胜是一件痛心可耻的事。”

直皖之役(3)

那次推翻皖系的结果,只造成了靳阁之复职,曹张之正式联姻(曹以其弟锐之子为子,张女许嫁锐子),李纯之议和总代表及巡阅使地位(初任为长江巡阅使,后改为苏皖赣巡阅使,未久李自戕),直系旅长王承斌、萧耀南、阎相文、冯玉祥之师长地位,而国民大会遽归道山,一切改革计划均成泡影,武人之弄权如故,南北之对峙如故。

北廷也曾考虑到吴的地位,欲畀以鲁督,他又来一次“不要地盘”的声明。后来曹改“四省经略”为“三省巡阅”(直鲁豫巡阅使)时,坚以副使一席相属,“毋许一再固辞”,吴只好不置可否。此外徐世昌邀吴加入晚晴彩诗社做了一名社友。

九年(1920)十月陈炯明攻入广州赶走桂系莫荣新之前,军政府总裁岑春煊宣布取消自主,西南各省纷纷通电否认,但北廷据以宣布“统一”,并发表“筹备新选举”命令,时人称之为“纸头统一”。那时吴在洛阳练兵,准备实力充足后再来一次“革命”。他常写两联语赠人,其一联云:“欲平大难须尝胆,誓扫倭人不顾身。”又一云:“花开阳春惟三月,人在蓬莱第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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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知己(1)

自民国成立后,郭梁丞归隐胶县,眼巴巴只等吴子玉抬头。吴驻军衡阳时声誉鹊起,有人送喜信给郭说,“可了不得,你的老把弟一爬爬到半天云里了!”郭微哂着说,“这用得着你来报信?哪一天报上没有他的消息?”那人嘻皮笑脸地说,“我哪有千里眼顺风耳,也是从报上看来的。我来劝劝你的驾。”

郭大模大样地说,“慢来慢来,区区师长,容得着我这样人物?让他做了督军再说。”

北廷授吴为孚威将军。那个“喜报神”又向郭大献殷勤,“将军就是督军,也许在督军之上。现在该是您出山的机会了。”

郭说,“慢来慢来,将军不过是候补督军,让他实授了再说。”不料吴发表“不要地盘、不做督军”的两不主张,那人哭丧着脸又来纠缠着郭道,“咱们吴将军一辈子不做督军,那么您一辈子也不出山?”郭深以那人为奇,不禁反诘了一句,“他做不做督军,我出不出山干你什事?你好像比我们更着急。”

那人卟嗤一笑说,“您是明白人,这正是一人得道,鸡犬飞升。……”

郭喃喃骂道,“做鸡做狗听你的便,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

直皖战后吴以第三师长兼直鲁豫巡阅副使及两湖巡阅使,这比做督军更大,郭才检点行李由胶县投奔到洛阳来。不用说,吴莅站欢迎,即日置酒高会,有久旱甘霖之乐。郭向吴预作声明说道,“听说老弟禁止部下抽鸦片,我上了这把年纪戒烟是戒不了的。你容得我抽烟便好,不然的话,我打马就走。”吴皱眉一想,微此公无以至今日,万无放他回去之理。但禁令亦万无收回之理。他下了一道手谕——只许郭公过瘾,不许僚属破戒。

参谋长为军中首屈一指的幕僚,吴对郭敬礼有加,不欲作第二人想,便欲以此席相属。郭谦逊着说道,“舞文弄墨尚可承乏,运筹帷幄则吾岂敢。”吴乃聘为巡署高等顾问。郭偶然害病,吴亲侍汤药,郭有所进言,吴从不讨价还价。吴是个目空一切的傲汉,对郭独不然,每逢盛怒,郭至马上霁威。他命手下人待郭如待自己一样。

吴学画于蒋罗宾,学诗于杨云史。吴画竹只画竹杆,蒋替他添上枝叶,做诗则命杨改正后发表。蒋是吴的开平老同学,说起来有一段笑话:过去在同学时期,一天蒋买了一柄白扇放在桌上,吴提笔便写。蒋回来看见了说,“我不叫你写,干吗写得一塌糊涂?”吴自傲地说,“也许有一天,咱的字求都求不到手。”蒋说,“不成,你得赔我。”吴自知理屈,怏怏地买着扇面赔他。事隔多年,蒋到洛阳来投效,吴任为军事参议,那天蒋拿着中堂纸敬求“大帅墨宝”。吴说,“别人叫我写都写,你不成。”蒋愕然问故,吴说,“你记得我写坏了你的扇面吗?我不能老赔你。”蒋笑着说,“此一时,彼一时。”不久翁钦生也到了洛阳——就是那个一脚把吴踢出烟馆的劣绅,吴亦委之为谘议兼教官,月薪百元,翁喜出望外。百元不算优差,喜的是奉了吴大帅的差委,从此可骄其乡党邻里了。

开平另一老同学王兆中也来依吴,得委上校副官。王颇想过“知县”瘾,上了个条陈自称“文武兼资尤富于政治常识;大帅不信,请令河南省长张凤台以优缺见委,必有莫大贡献”。吴亲批“豫民何辜”四个字,原件发还。王不懂这四字的意义,欣然如奉丹诏,以为县篆稳稳在握。迟之又久,百里侯始终轮不到他的头上,他才带着原批请教那位代撰条陈的朋友,一经说破,才哑然若失。他又央求着那位朋友另作条陈请吴委充混成旅长,“愿提一旅之众讨平两广,将来班师回洛后,释甲归田,以种树自娱。”吴批“先种树再说”。

其时秘书长因事撤职,应由机要秘书杨云史升任,偏偏来了个郭梁丞,吴不委他委谁?郭在北洋团体中素有“郭嘉”之称,学问平平而机谋甚富。吴向来不到八大处(其时吴幕中著名人物有参谋长李倬章、政务厅长白坚武、参谋处长张方严、副官处长孙芝田等),只常在秘书处闲坐谈天,一谈谈上好几个钟头不倦。郭若要天上月,吴恨不爬上天去把月亮捧下来。本来重感情是人类的通性,也是人类的美德,但吴之重感情有时嫌其太过,对郭和对张夫人都有太过之处。下举一事以证其对郭之太重私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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