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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凡·高和卡芬涅尔医生约诊推测,凡·高是1885年在安特卫普感染的,但也可能医生已经治疗他的梅毒好几年了。1882年1月,凡·高发高烧,他写信给弟弟说:“今天早晨我觉得很痛苦,所以又上床,我头痛,由于担心而发烧,我很怕这个星期,不知道如何熬过去。然后我起床,但是又回到床上;现在我觉得好些了。”'6'下一封信他写道:

我现在很气我自己,因为我不能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感觉就像是手脚被绑住,躺在又深又黑的井中,完全无能为力。现在我已经好多了,所以昨天晚上起床仔细整理东西。今天早上模特儿自己跑来,虽然我没有很盼望她来,我还是在莫夫(Mauve)的协助之下,让她摆出正确的姿势,然后画了一会儿;但是我做不下去,整个晚上觉得很痛苦又虚弱。'7'

凡·高说他以前很健康,从来不需要一整天躺在床上;现在似乎健康出了问题。“过去两个星期我都很虚弱,觉得很不舒服;我还没有退让,继续做我的工作。但是,我有好几个晚上无法睡觉,发高烧而且很紧张。我强迫自己继续工作,因为已经没有时间生病。我必须继续。”'8'由于凡·高从这时候开始健康恶化,12月那个妓女可能是梅毒感染源,接着又发烧以及出现第二期梅毒的症状。

大约在他发烧的时候,凡·高写信给西奥说,他发现有个家庭愿意让他画:一个女人、她母亲和她女儿。“这个年轻女人不好看,还有天花痘,但是身材很好,对他有一种魅力。而且她们穿着很好,黑色麦利诺呢绒、女帽式样甚佳,以及漂亮的围巾,等等。”'9'这女人名叫克拉希娜·胡妮克(Clasina Hoornik),又叫希恩(Sien),她也愿意当裸体模特儿。

凡·高的书信详细描述希恩,揭露许多19世纪妓女的艰辛生活。这些女人通常很快就被感染,在具有传染力的期间传播,往后几年复发,一辈子不断与疾病奋斗。从发烧的时间以及希恩可能不再有传染力来看,应该是12月那个妓女而不是希恩传染给凡·高。虽然都是当洗衣女工,而且都有一个女儿,但12月那个女人“强壮且健康”,不像可怜的希恩,因此比较可能是刚得病的带原者。

希恩因为怀孕被一个地位较高的男人抛弃,在街上游荡,不久就病倒被送到医院。她遇到凡·高时再次怀孕,凡·高收容她和她女儿。凡·高写信给画家安东·拉帕德(Anton van Rappard)说:“我跟一个女人交往,我遇到她时,她已经一脚踩进坟墓里,她的神经紧张,情绪不稳。”'10'

1882年,对凡·高和希恩来说,是徘徊在疾病和贫穷的一年,也是徘徊在爱情和感情的一年。他打算娶她,即使降低自己的社会地位也无所谓。他告诉西奥,与现在新发现的爱情相比,失去的与凯的爱情相形见绌:“去年我写给你许多信,都是在谈论爱情。现在我不再谈论,因为我忙着要付诸实行。”'11'他坚持自己不要打破对婚姻的誓言,并非完全是利他主义:“我们都渴望家庭生活,亲密生活在一起;我们工作上每天彼此需要,我们每天都在一起。”'12'

1882年6月,凡·高有新的病情而住进海牙市立医院。他告诉西奥,过去三个星期排尿很痛,简单地说,就是得了淋病——“不过,只是轻微症状。”'13'他告诫弟弟,不要忽略这些毛病而加重病情,他也要求保密。凡·高接受奎宁治疗,尿道以明矾溶液清洗,必须张开尿道,这样做使他痛苦不堪:“他们用的探条逐渐加大,每一次插入的东西将尿道越撑越大。”'14'膀胱被插入导尿管,让他觉得好虚弱。绘画使得全身发热,于是他看书。“但愿我能够再度康复!”'15' 6月22日,凡·高写信说他没有如医生预期那么快康复,因此还要继续住院两星期。他问医生是不是有并发症?医生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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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3)

有位传记作家写道:“凡·高必须住院治疗淋病,他是被希恩传染的。”'16'不过这也不太可能,希恩几个星期前才生小孩,应该很高兴不必再去街上出卖皮肉。她认为他有其他女人'17',这让他很失望且迷惑。凡·高写给西奥的信上说,每个爱之中都有许多爱。“所谓原则就是要坚持不懈,想要多变化的人应该忠诚,想要认识许多女人就必须与一个女人固定来往。”'18'凯仍然在他心中:“我没有忘记另一个令我心动的女人,但是她已经远离,拒绝见我;这个在冬天街上游荡的女人,又病又饿又怀孕──我不禁心生怜悯。”'19'

凡·高住院时,希恩生下一个瘦弱且有黄疸病的男婴。在她坐月子期间,有位医生说她几年内就可以恢复健康,但前提是要有稳定简单的生活;与她一起生活的这个男人,可以托付终生吗?她对医生说,现在这个男人值得信任。凡·高写信告诉西奥,他和希恩在一起很自在;他们发展出互相需求的情感。西奥前去拜访,看到的确实像个家庭,有个男孩还在摇篮里。

凡·高出院不久又住院,在再次住院的前一晚,他写信给西奥说他对希恩的感情:

这是一种内心深刻的感受,必须认真对待,她跟我都有一段阴郁的过去,当然会在内心形成阴影,我已经写信说过了──就像是有邪恶的东西威胁,我们必须终生不断奋战……女人恋爱时,就会改变;没有人关心她,她就失去灵魂……女人要的,就是永远跟着一个男人……所以她现在和去年冬天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的另一个人,眼睛看起来不一样;她的眼神平静祥和,脸上洋溢着幸福。'20'

如果有人要拆散他们,他们就一起离开这个国家。“没有钱身体又不好,虽然难以生存,但我们宁死也不愿分开……我不会离开希恩;没有她,我就一文不名,我的工作与一切也就毁了,……希恩爱我,我也爱希恩,……她和我之间有爱情,有互相信任的承诺……现在我已经复原,身心都在康复中,希恩也是,如果我们被迫分开,可能会要我们的命。”凡·高和希恩都对健康抱有希望:“康复的感觉让她感到激动,想到回去工作以及全神贯注于工作,就让我觉得兴奋……我渴望她与我能完全康复,渴望平静祥和,特别渴望你的一点同情。”'21'

希恩辛苦生下儿子之后非常虚弱。凡·高写信告诉西奥:“我发现她看起来好像枯萎了一样,真的,就像树木被又冷又干的疾风吹袭,嫩芽都干枯了;这小男孩看起来也像枯萎了一样……我很明确地向她保证,绝对不会离开她──不过,我所能做的实在有限,只能给她口头保证。尽管如此,她内心还是怀疑不安──但是只要我再三保证,很快她就疑虑尽消。”'22'他又说:“我不希望她又堕入我发现她时的悲惨状况,我将她从贫病交迫中救回来。这是我做的事情,我必须继续做下去。我不要让她再度觉得被抛弃和孤寂。”'23'

但是可怜的希恩对于凡·高的承诺不放心,并非没有道理。1883年9月11日,凡·高前往德伦特(Drenthe)的沼泽地,结束他在海牙的时期,总共在此创作300多幅素描、水彩、版画和油画。希恩和两个小孩到车站跟他挥手道别,他只回来看过她一次,而且是回来拿他的东西。凡·高很怕希恩回去当妓女,但是她没有,而是当洗衣工。由于无法养活小孩,她只好将小孩交给家人抚养。1901年,她嫁给鹿特丹一位男士,三年后跳水自杀,正如她经常威胁的。

虽然凡·高说希恩很可怜,希望跟她结婚,并且说没有她,自己就一文不名,但传记作家对于希恩却很奇怪地刻薄,总是说她邋遢、没教养、诡计多端、悲哀、丑陋、鄙视、未老先衰、酗酒。大卫·斯威特曼(David Sweetman)在所写的凡·高传里说得很中肯:“她曾经堕落,凡·高愿意拯救她,但是如同画她抽烟的那张画所显示,她的个性只顾自己,对他人漠不关心,让人不禁认为她是那种自甘堕落的女人。”'24'虽然希恩的医生和凡·高都很确定,阻街的生涯将会害死她,斯威特曼谈到“因为卖淫容易讨生活”。素描《忧伤》画的就是希恩,是凡·高最喜爱的一张,也是以辛苦可怜女人为主题一系列素描的第一张。有位传记作家说,这是艺术史上最丑陋、最无法令人感动的女人。

在德伦特住了两个月之后,凡·高搬回去和父母同住,忧郁阴沉的《吃马铃薯的人》就是这时候画的。然后他搬到安特卫普(他在这里看卡芬涅尔医生)住了几个月,在码头画水手和妓女,再搬到巴黎住了两年。他先是投靠西奥,造成两人关系紧张;西奥后来说,他自己的病使得他无法忍受哥哥。凡·高学习印象派绘画,并且认识莫奈、雷诺阿、德加、修拉、罗特列克和高更等画家,其中高更成为他的好友。1888年2月,凡·高听从罗特列克的建议,搬到南方的阿尔(Arles)。罗特列克鼓励他到南方追求丰富的色彩,还介绍他服用苦艾酒。凡·高邀请高更一起住在他的黄色小屋,两位画家一起煮饭、画图,并且“详细讨论德拉克洛瓦和伦勃朗等人。我们的讨论非常激烈,有时我们讨论之后,脑袋好像用过的电池一样空虚”。'25'但是,1888年12月23日,凡·高以剃刀攻击高更,然后割下自己的部分耳垂,送给当地妓院的一位妓女──至少大家都是这么传说的,不过新的说法是被高更割下来的。西奥从巴黎赶去,照顾哥哥。

凡·高(4)

凡·高被送进医院,出院后遵照医生的建议,申请住进圣雷米的精神病院,他在圣雷米住了一年,画了户外风景和许多复制品。1890年5月,他搬到巴黎北边,靠近西奥一家人。西奥一家还有妻子乔安娜,以及刚出生的男婴,西奥以兄长之名将婴儿也命名为文森特。加谢医生()照顾凡·高,他是使用顺势疗法的医生,也是业余画家。1890年7月23日,凡·高写道:“这种悲惨永远不会结束。”7月27日,他带着画架和画,还有一把手枪,走到野外对着自己的心脏开枪。子弹偏斜射入横膈膜,他摇摇晃晃走回家。加谢医生赶来,他请西奥过来,西奥赶到哥哥身边,在他抽烟斗时跟他说话,西奥爬到床边抱着凡·高。凡·高最后的遗言是:“我希望就这样走了。”他死于7月29日凌晨一点半。天主教会拒绝让他安葬,不过附近的小镇接纳他。棺材上覆盖他最喜爱的黄花:向日葵和大理花。

阿诺德(Wilfred Niels Arnold)在《凡·高:化学药品、危机和创造力》(Vincent van Gogh: Chemicals; Crises; and Creativity)一书中,整理出101种凡·高死后的解剖诊断,比《纽约时报》提供的152种诊断少些。其中有十几种值得参考,他发现最重要的有癫痫、躁郁症、精神分裂症、梅尼尔氏病,以及铅与苦艾中毒,其他还有松脂中毒、中暑、创造力引起的高度紧张。阿尔医院院长乌帕医生()认为是“急性狂躁症和全身性精神错乱”。'26'阿诺德认为是急性间歇发作的噗差症(porphyria),这是一种先天性新陈代谢异常疾病,影响神经系统,会引起妄想症、癫痫发作、偏执狂。凡·高逝世100周年时,《美国医学协会期刊》宣称确定是梅尼尔氏病,推翻以前所认定的癫痫症。阿诺德认为这两种说法都错了,因为没有梅尼尔氏病的症候,而癫痫早就被否定。1992年,凯·贾米森(Kay Redfield Jamison)在《英国医学期刊》提出反驳,认为阿诺德说的噗差症不太可能,她认为凡·高和西奥比较可能得的是躁郁症。当然,躁郁症的症状与梅毒很难区分。

阿诺德基于两点理由排除梅毒:第一次感染与精神错乱的间隔太短,而且其间病情舒缓的时间太长,这也是认为西奥没有感染梅毒的理由。其实这些理由都不成立:约翰·斯托克斯就说过,梅毒病例“有的病程相当长,有的相当短,有的有舒缓期,有的没有”。'27'阿诺德更进一步举证说,这些书信都没有提到梅毒,但是按当时的习惯不会白纸黑字写下梅毒,而且仔细阅读之下,有许多地方透露凡·高和弟弟都很清楚彼此的疾病,他们以安全隐秘的字眼代替。

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卡尔·雅斯贝尔斯(Karl Jaspers),研究凡·高晚年心理状态与他当时绘画的关系,他所出版的书是这方面最深入的著作(可与他对尼采的研究相媲美),他认为无法证明是癫痫,因为没有癫痫发作的记录。他的结论是“惟一的可能性就是精神分裂症或是一种瘫痪的过程。”'28'瘫痪在此的意思就是梅毒。他认为精神分裂症是这两种之中最有可能的,因为凡·高经常发作严重的精神病,有两年之久,但还能控制主要的官能。不过,因为凡·高自己记述手有点不稳,再加上一些“放荡的”行为,雅斯贝尔斯也不完全排除瘫痪的过程。如果他知道卡芬涅尔的诊断,就可能比较倾向于梅毒。威廉·朗热·艾克包姆(Wilhelm Lange Eichbaum)曾经提到天才与疯狂的关系(他也研究过尼采),所提出的诊断与雅斯贝尔斯两种假设相符,但是他增加癫痫的成分。他认为凡·高得的是“急性梅毒的精神分裂症和癫痫状的倾向”。'29'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诊断,再一次证明有可能就是伟大的模仿者——梅毒。

西奥与高更都发展到第三期梅毒。他们三个人可能都感染梅毒,从他们来往书信的内容,再看看他们死前的生活,很可能他们以自己的暗语分享彼此悲惨的秘密。

凡·高葬礼之后几个月,西奥就崩溃了。根据西奥的画家朋友埃米尔·贝尔纳(Emile Bernard)指称,西奥暂时性瘫痪。1890年10月10日,西奥的岳父安德烈·邦格(Andries Bonger)写信请加谢医生来看西奥,西奥过度兴奋和生气已经无法控制。根据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写给儿子的信,西奥突然发疯,猛烈攻击妻儿。同时,他发了一份浮夸的电报给在布列塔尼的高更,向他保证到热带的旅费没有问题。西奥暴力行为发作两天之后被送进医院,又过了两天送到布朗什医生在柏斯著名的精神病院,莫泊桑就是在那里度过精神错乱的余生。加谢去看西奥时,无法跟他沟通。路易斯·里韦特医生()曾经治疗过这两兄弟,他认为西奥的病情比凡·高“严重得多”,一点希望也没有。'30'由于西奥死于梅毒,这暗示里韦特医生知道凡·高也有相同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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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5)

根据高更传记的作家大卫·斯威特曼所述,高更可能第一次在里约热内卢发生性行为时感染梅毒。当时高更41岁(1891年),他开始咳血,一天咳出一公升,而且痛得好像心脏都要跳出来。他变得爱睡觉,没有精神。1892年,他被送进塔希堤(Papeete)的军医院,治疗梅毒性心脏病。根据斯威特曼所说的,高更服用顺势疗法的特效药,也就是洋地黄,但是斯威特曼没有再进一步说明。高更从来不承认自己得了梅毒,“好像他就是无法面对所发生的事实”。'31'

高更在马克萨斯群岛(Marquesas)度过余生,两只小腿都是流着脓的疮,以肮脏的绷带包住,他拄着拐杖蹒跚地晃荡,拐杖头刻着一根勃起的###,绿色的苍蝇跟着他嗡嗡地飞。他全身到处疼痛,为了止痛而服用吗啡上瘾,还服用鸦片酊以及饮用苦艾酒。他的情绪逐渐变成躁狂,腿上有伤痛所以使用砷,曾经到山上服用砷自杀,但是毒性不够只使他呕吐而已。他自诉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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