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鼻子,指着他说:“太没素质了!要命啊!”我们玩累的时候头靠头睡着,说要是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多好啊,可惜没钱!
章婉和林燕发短信给我说学校要准备各项毕业考试,不考拿不到毕业证,我对善童说不想拿毕业证了,他劝我不要把三年的学费扔进水里。于此同时,爸妈给宿舍打电话老找不到我,章婉帮我瞒着,但在我妈的劝说下,章婉说出了我不在学校的事实,妈天天发短信让我回学校考试,说我再不回学校她就给辅导员打电话聊聊。而老大天天在班里逼她们把我交出来,说要是我再不回学校考试,就绝对拿不到毕业证。
四面劝说威逼,我感到无处可逃,好象我不回学校要对不起一大帮子人。我和善童商量再住一晚就回学校,谁知那晚电话不断,一会班里男生打电话给我,一会章婉给我打电话,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地跟我说话,劝我不要想不开,赶紧回学校,说我回学校肯定能拿毕业证,说老大只是吓唬我的,好象我突然间变成什么重要人物似的。我觉得奇怪,打电话回家问妈是不是跟老大说了些什么,妈来了句:“我跟你们老大说了,让他不要逼你,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我说医生说你有‘忧郁症’,要是你们学校把她逼个三长两短,我会找你们学校要人的!”我听完后大笑着说:“妈呀!我太佩服你了!你是我的偶像!实在太聪明了!老大肯定被你吓死了!”
我和善童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学校算算帐,觉得手头紧,问章婉借了两百块,准备租间小屋,一直住到我们6月毕业,然后我和他一起回西安找工作。她们第一次见到善童,没有人相信他还未满十八岁,我说他故意留着小胡子骗人的呢!宿舍娇小的美女们站在宽大的善童面前,显得小鸟依人。我们找到一家旅馆,商量好价钱之后,住了进去,先付了一半的房租。
我想起该给老大打电话了,电话刚接通。
“喂,老大啊,我是夏彤。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才回来,劳您烦神了!”我装着乖孙子。
“啊?恩,夏美女啊,你回来就好,不用客气。你回来好好的,考试的事我帮你搞定了,你去找老师签个名就行了。详细情况我们晚自习再说。”老大的声音懦懦的。我谢过他,挂上电话。
“你最好做好送礼的准备,你没回来的时候老大跟我们说了,说等你回来一定要你买几包烟给他抽。”章婉赶忙提醒我。
“就是啊,我看你不送礼恐怕摆不平这事,主要是你妈跟老大说你想不开,说你想自杀,这把老大吓个半死!他能不记恨吗?”林燕接着说。
“那天你妈给老大打电话时,丁云正好站在旁边,看见老大被吓得脸色铁青,半天说不上话来!”孙燕蕾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做好心理准备,和她们一起去上晚自习。老大一进班,朝我点点头。十分钟后,他我把喊出教室,往走廊的尽头走去,没有灯光,一片昏暗,老大吸着烟,低头看着脚尖。
“你回来就好,那公开课考试的事我跟几位老师说了,暂时没事。”老大吐着烟雾,笑着对我说。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我笑得规规矩矩。老大一只手插进口袋里,一只手拿着烟,嘴里吐出烟圈,昂了昂头。
“那你暂时不要乱跑,再忍一段时间就毕业了。但你上次顶撞姓李的那事还没摆平,他官不大气倒够粗,扬言非要整你夏彤。”老大一脸奸笑地望这我。
“那这件事还请老大帮帮忙,帮我扛着,有(人)情(以)后感(谢)。”我满脸堆笑,笑得腮帮子僵硬。老大“嘿嘿”笑了两声,看了我一眼,移开视线。
“那好,你明白就好,那我们明天再说。”他忽然昂起头,来了精神。
“好,那我明天打电话给你,老大。”我一脸笑容地准备跟他说“Bye_bye&;quot;。他龇牙笑了两下,转身走了。我站在昏暗的走廊上,转脸看看星空,想想明天该买点什么送给他。
晚上,我回到和善童租住的小屋,把准备买东西送老大的事告诉他。
“贼他妈!这什么老师,真够黑的!你前前后后送给他多少?别太贪心了!”他一屁股从床上站起来,骂道。
“切!何止是我?我们班没有给他送礼的人几乎没有!写个入党申请书都要请他吃饭!早习惯了!我要不给他送礼,他就不让我拿毕业证,指不定要怎么整我呢?”我撇撇嘴说。善童听完我的话,一拳抡在门柱上,愤恨地望着地面。
“行,你先给他买点东西,要是他明晚敢再找你麻烦,我可不饶他!”他望着我,一脸想打架的表情。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 (26)
第二天下午,我和善童去超市买了一条“好猫”烟,一箱蓝带啤酒,我们又变得经济危机,不得不准备借钱度日。晚上八点,我打电话给老大,老大让我在校门口等着他,还让我把章婉,林燕,孙燕蕾一起叫去,恐怕是被我妈吓坏了,必须找几个证人证明他没有逼迫我。我们四个站在校门外,善童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我们。他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看到我们,从车上下来,一路推车走,把我们往黑暗的路边引去,走到一片黑树阴下,他看看我手中黑色塑料袋和一箱啤酒,明白我准备好了。我笑着把烟和啤酒放在他自行车后座上。他和我保持想当的距离,仿佛我会把他掐死似的,他习惯性地点着一支烟,吐了一圈,抿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