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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吵吵得张继峰都腻味了。

“好了好了！”张继峰终于打断了他们，“你们都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最熟悉公司和市场的情况，能从你们之中选出一位本来是最好不过。不过既然有争议，那我只好用最原始也是最公平的办法决定了！”

“聂妍，你去把我桌上的箱子拿来。”张继峰回头吩咐了他的文员，又有意无意地看了王小苏一眼，“我们只好——抽签了！”

大家又是一阵骚动，本来无精打采的人民群众立刻来了精神跃跃欲试。

“抽签？真的假的？要我抽到了就我当？”

“就你那手，根本没戏，我手气可壮，昨晚上就抓过混儿杠！”

“不是吧，张总该不是忽悠咱们呢吧？”

“等聂妍回来不就知道了！”

崔虎和常志宏倒是一致同意张继峰的英明神武，这样一来自己抽到头彩自然就能服众，要是被别人抽到崔虎自忖也能垂帘听政而常志宏本就只要崔虎不当他自己也不想当。要是对方抽到？他有那狗屎运早就被雷劈死了！

只有王小苏电光火石般被一股寒意笼罩了全身，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阴谋正在他心头渐渐形成。该不是？不可能不可能！王小苏拼命令自己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但是他狂飙的心跳又让他浑身燥热，寒意正一点点被狂热吞噬。

很快，聂妍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箱子走了进来。现在箱子就放在讲台上，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权力虽然是个难题，但从来都让人目眩神迷。

张继峰清了清嗓子，拿出传销范儿宣讲道：“在这个箱子里一共有二十个签，其中有一个写着销售总监。咱们华北大区除了聂妍，一共有十九名好汉，加上我一共正好是二十个！”

“张总您还抽什么劲儿啊！”崔虎心怀不满。

“最好别让我抽到啊，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张继峰丑化说在前头，“既然是抽签，每个人都有可能当选。在华业，只要你有实力，就没有排资论辈一说！待会儿不论是老员工还是新员工，只要抽到销售总监这个签，就是毫无争议的华北大区新的当家人，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地配合他的工作，大家有没有异议？”

“没有没有！”崔虎迫不及待，“那谁先抽啊张总！总不能您自己做签自己先抽这么原汤化原食吧？”

“为了公平起见，我最后一个抽。其他人按照来司时间顺序，两人一组依次上台抽签，具体的由聂妍负责安排。对了聂妍，我和谁一组呢？”

聂妍快速看了一下花名册：“应该是那个，王小苏。”

王小苏的脑子已经近乎空白，他崩溃地看着崔虎抢在常志宏前面跳上去，然后高高兴兴上台去，乒乒乓乓回家来，紧接着同事们一个个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没用多久，在场的人就只有他和张继峰引而未发了。

大家的纷纷议论敲击着王小苏已经昏聩的神经。

“怎么个意思，难道是王小苏？”

“就那小崽？是他我磕死！”

“得了，你最好还是盼着是那小崽吧，要真是张总，那才烦呢！”

“哎哟这还用琢磨，明摆着呢，肯定是张总自己出老千了！”

似乎只有崔虎忽然来了兴致，嗷嗷叫着兄弟牛逼非你莫属！

“走吧王小苏，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王小苏用尽力气站了起来，紧握着双拳一寸寸挪动着，脚步似有千斤重，藏在手心的纸条把那个可怕阴谋的轮廓逐渐勾勒清晰。他不是傻子，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尽管这个直觉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你不抽我可先抽了啊！”张继峰先下手为强，示意聂妍抓住盖布后自己先从箱子里摸出了一个纸条。

王小苏木然地看了一眼张继峰手中的纸条，外观真的和他给自己的一模一样！他只觉得腿部肌肉有点萎缩，差点跪在了台上。

终于，王小苏简谐运动的右手伸入了箱子，他机械地摸索着。

箱子是空的，王小苏的心也是空的，刚才萦绕全身的寒意与狂热全都在一弹指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无边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