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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停了手,问道何故。船家惊慌失措,放下手中的橹,问道:“刚才有人是否冲撞了河神?”一个胖子站出来道:“这位大姐方才说这手里鸭子,说道再叫就将其喂了龙王。”船家跟那大姐作揖到道:“麻烦大姐将这鸭子送下水去,龙王爷吃了高兴,便放我们一马!”妇人初时不肯,但耐不住船上人催促,也眼见风浪起来,无奈将鸭子抛了下去,船家焚了黄表纸,敬了酒后,只见那鸭子倏忽没入水中,于是风浪便小了。

众人均松了口气,念佛不止。杨长生道:“我听说神都是正直聪明的,难道这神就为了一只鸭子,要害我们一船人吗?”众人均怒目相向,船家赶忙道:“我的大爷,你莫要再开口,龙王爷生气了,大家都跟你遭殃!”杨长生不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作声。

忽然一个小孩叫道:“看到岸了!”众人随其所指一看,果然拂晓天光下,看到一线黑色,正是河岸。于是都高兴起来,这一路走了近五个时辰,总算要平安到达了。船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岸清晰起来了,却不见房屋树木,光秃秃的一片,船家心知有异,缓缓划近了一看,面如土色,呆在当场!

第二章 无餍足

众人看到船家神色奇怪,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那哪是什么河岸,原来是一条大鱼的脊背,足有五丈长短,并向大船缓缓而来。众人顿时慌做一团,有人埋怨杨长生刚才开口乱说话,惹恼了神明,才派这怪鱼来寻仇。

唯有那九指头陀不慌不忙,沉声道:“各位如想安然回家,请不要慌张失措!”于是众人停了下来,看着僧人如何动作。那九指头陀脱了搭衣,自小腿处摸出一把短刀,翻身跳下船去。片刻工夫,大鱼沉下水去,顿时暗潮涌动而来,小船犹如片叶,众人更尖叫不止,颠簸良久,有血流漫漫而来,包围了小船,那鱼翻身浮上水面,不再动弹。这时从水下钻出一个血人,正是九指头陀,众人又念佛不止。

九指头陀道:“如杨施主所言,神灵岂会锱铢计较,这乃是水下生灵,久不得食,遂用尾部划水,令船周行不止,等船上人惊慌落水,便一一食之!”此时已经到了岸边,众人向杨长生合掌道歉,便各自去了。

过了黄河,就是河东的地界,杨长生和九指头陀先找了一处地方住店。第二日在杨长生催促下,僧人方才磨磨蹭蹭上路,在街上走了不久,见一卖卜者施施然来,这人神清气朗,鹤发童颜,俨然世外高人。手举一方白幡,上书“铁口指点迷途好汉,神相唤醒久困英雄”,那人到了杨长生面前,合掌道:“这位好汉,看你气色勇健,近日却有血光之虞,山人送你几句如何?”杨长生哈哈道:“生死由命,江湖术士这种伎俩,也来唬我?”那卜者却不言语,用手撕了一个小人,置于手中,低头默默念动咒语,只见那纸人缓缓升空,如登仙界。杨长生看到这法术,甚为惊奇,便欲掏钱,九指头陀扯住他的衣袖,神色焦急道:“赶路要紧,莫要耽搁行程。”杨长生却非要掏钱算命。卜者收了钱,燃起线香在黄纸上一点,纸上便显出了神符一道,卜者将符交于杨长生,道:“行走坐卧贴身放置,可保富贵长久,灾祸离身。”

这时从街角拐来一对夫妇,男的挑柴担子,女的臂挎竹篮,九指头陀见了这二人,神色顿时一变,杨长生行走江湖有年,知道有异状,便跨步而出,准备动手。那夫妇二人却神色不变,满面纯朴。那男的拐过了杨长生后,忽然担子一松,一边翘起,铁头正中九指头陀后脑,登时血流如注。杨长生箭步飞出,一拳将那樵夫击出丈余,撞在土墙上,惨叫不止。接着那女人也尖声叫起来。这下大出杨长生意料,本以为江湖寻仇定是高手,谁料这樵夫如此不堪一击,他也呆在当场。九指头陀摆摆手道:“杨施主末要为难二人,且扶我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僧人神色已如常,杨长生料定无妨,让店家送了素斋,休息几日准备赶路。那僧人却道:“杨施主,此次贫僧难过关头,有一件要紧事托付于你。”杨长生道:“大师莫出此言,小小皮外伤,几日便好!”僧人将鞋底拆了,摸出一个小锦盒,道:“此物甚是要紧,我命终之后,还乞送往河东常五处,有劳杨施主了!”杨长生捧了盒子,点头道:“我也曾随白云师修学,怎奈资质愚钝,未能摆脱武夫习气,你我算是同修道友,我定不会辜负于你!”

九指头陀继续道:“此番下山,早料定宿债必偿。我多世前为虎,伤人无数,所以甘愿被那几个山贼捆绑,偿还伤人业障。我在路上几次三番故意磨蹭,乃是为了计算时间,以避过这樵夫,盖因我做虎时,曾驱伥鬼化为道士,以成仙为诱,害了他的性命,谁料路遇术士欺骗,耽搁了时间,大约命该如此吧!”

杨长生不解道:“那算命之人手段高明,怎会是江湖骗子?”九指头陀道:“道兄久处山林,不知人心险恶,那纸人上涂了石药粉末,日光照射下,便会腾空。至于那神符,更为浅陋,乃是先用硝水将符一笔画出,于开始处做记号,干后纸上无有痕迹,作法时,将记号处与燃香接触,即现神符。”听到此处杨长生虎目含泪,自责道:“怪我信那术士,误了时机,道兄我应替你偿命!”九指头陀微微一笑道:“生死之事我早已看淡,无有什么分别,只是去去就来!你莫要悲伤。”

头陀继续道:“我死后当投胎于那挎篮女子,如有机缘,可当再见!”说完后僧人起步向外而去,杨长生随后跟上,到了郊外一处野寺,九指头陀结双跏趺坐,端然而逝。杨长生让庙里僧人举火,烧了这九指头陀的无明肉身,这正是“游戏人间神通大,纤草业障终须还”。

杨长生埋了九指头陀的骨灰舍利,便日夜兼程向县城去,去寻那常五,到了地方一打听,没料到常五早已经被渡轮降伏。在周遭转了几天才晓得,渡轮有一在家弟子,承了衣钵,在此普化大众。

杨长生到了村中,正巧王佛药出村做工去了,他便到村口边等候边吃中饭,正吃着,有一队日本兵列队而来,点了饭食坐下。杨长生暗道这鬼子怎如此规矩,那鬼子见他脸孔生疏,便过来盘问,杨长生一站起来,刚要回答。那鬼子中有一个头领模样的,就问道:“你是不是会功夫?”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杨长生也不隐瞒,拱手道:“学过几年,见笑了!”那鬼子也拱手道:“恳请赐教!”杨长生看这鬼子抱拳的动作,知道是正经的练家子出身。原来武林中,逢到讨教切磋,应该右手握拳,表示以武会友;左手拇指收起,意为不敢托大,伸展其他四指,表示“四海之内皆兄弟”。这鬼子既然明白这些规矩,应该是有师承。

于是二人出去,拣了块空地,扎下把式,其实这高手切磋,根本无须多大地方,俗话说拳打卧牛之地,二人片刻之间就能见分晓。杨长生见这鬼子气势逼人,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知道不可硬碰,见这鬼子脚踏中们,一拳到了胸口,连忙左移,出手格挡消去劲力,此时鬼子右肋下空门大开,杨长生并不急于出手,腾身到了鬼子背后。日本人一击不中,心知对方不是庸手,连忙换了步伐。内家拳练到境界,自然有一种敏感,行话讲叫作“通灵”,能在对方劲力初发时刻即可察觉。杨长生虽然未达化境,因为长久坐禅,较之常人敏感很多。他一看这鬼子变了步伐,晓得是八卦掌,忙退了一步,观察对方来势。鬼子见杨长生退了一步,急忙踏步抄来,这八卦掌使起来矫若惊龙,以快巧取胜,一般人遇到会眼花缭乱不知所措。杨长生待鬼子到了右手边,抬腿直向前切去,使出“粘”字诀,鬼子的横冲之力犹如撞上水墙,丝毫发不出力来。杨长生此时稳操胜券,掌控了比武节奏,他稍微沉下身子,只需腰肢一抖,鬼子就会在一丈开外。但是他有意看这鬼子来历,又随其走了四五圈,才散去双膀内力,跳出圈去,拱手道:“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吧!”那鬼子知道他有意相让,也抱拳道:“承让,承让!”

随后一起坐下喝茶,鬼子自称敏男,乃是这一班鬼子的头领。鬼子向杨长生请教了拳术的一些诀窍,原来他师傅摘星子教他拳术,并不从理上解析,而是直接过手喂招,也就是说敏男的功夫是“打”出来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传授给其他鬼子,这也是摘星子的高明之处,自古教弟子就是这样,关键之处要是师傅不点破,一辈子都可能在瞎忙。敏男向杨长生讨教了几个问题后,就卖弄起了自己的功夫见解,杨长生知道了他的根底,也就随便应付几句,连连点头称是,错误之处也不说破,免得教会了日本人。

二人谈了许久,敏男忽然站起来沉下脸色道:“你来这里是走亲访友,或者另有他图?”杨长生知道这是试探自己是否八路军,就笑道:“如今天下不太平,我是来投奔一位师兄,谋点差事!”敏男道:“在皇军统治之下,怎会不太平呢?你那师兄姓字名谁,何方人士?”杨长生道:“正是本庄王佛药。”敏男“噢”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晚上杨长生去见了王佛药,交待来意后,王佛药道:“常五和我素无干系,他的东西我怎能收下?”杨长生道:“你们毕竟算是半个同乡,你且收着,日后遇到他的后人,也有个交代!”王佛药问道:“不知此中乃是何物?”杨长生摇头表示不知,王佛药心道这杨长生果然江湖好汉,千里代人送物却不曾窥视。于是二人打开这锦盒,只见其中拇指大的一方印章,上以小篆阴刻“粉碎虚空电光幻影”,杨长生看这印章材质,非金非木,温润冰凉,似乎是寿山石。但是千里迢迢送这一方印章,且是给一个邪魔外道,岂不是大为怪异?

杨长生思虑良久,问王佛药道:“那常五确定是外道无疑,渡轮法师不会错认?”王佛药道:“以我修为所见,常五确实天魔附体,惑乱人间。而你遇到九指头陀,看似已得须陀洹初果位,已不入色声香味触法,不会看错人的。”二人翻来覆去,始终不得要领,这一枚印章,究竟有什么玄机呢?

第二日凌晨四点,王佛药就起床开门,有几个乡人陆续进来,围坐在王佛药周围,听讲《地藏菩萨本愿经》,王佛药用语平实,道理也简单,无非教人孝敬父母恭敬佛法。正讲的功夫,忽然有人大力拍门,王佛药恐怕惊了母亲,急忙起身开了门。原来是几个扛枪的日本兵,后面是几个拿盒子枪的汉奸。日本人冲进院子围住房屋门口,那汉奸喊道:“王佛药你聚众闹事,皇军怀疑和八路有勾结,你跟我们去问话!”

日本人带了王佛药和杨长生去,并不问话也不拷打,直接关进了早已经废弃的大雷藏寺内,这二人在大殿里慢慢适应了黑暗,抬眼一看,周围都是张牙舞爪的塑像,令人恐惧。二人被关了半日,杨长生道:“不知道你母亲在家如何了?”王佛药道:“这倒不用担心,乡亲会替我照看,只是不知道鬼子放你我在此,究竟是何居心?”

到了下午,忽然大门被推开,一个满面血污的年轻人被推了进来。日本人关门走后,二人扶起青年人,这小伙子说早上他出门,想送点粮食给邻村的姐姐,路上被鬼子拦了,暴打一顿,就被关了进来。小伙子说着便哭了起来,说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王佛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很快就可回家。

一直到了晚饭时间,这三人杯水未喝粒米未进,于是那小伙子就在寺里乱翻,看看能否找到什么吃的。翻了半晌一无所获,不禁灰心,杨长生心道我闯荡江湖几十年,难道今日竟要饿死在这里不成?于是抬头察看,是否有地方可以逃出。那小伙子看出了杨长生的意图,就爬上供桌,双手抓住神像的手臂,向上翻去,这一翻脚就碰上了神像手中的莲花,那莲花刚被翻过,就听到供桌下传来隆隆的声音,似乎是什么重物在移动。王佛药探身到供桌下,果然隐约看到一个大洞。王佛药唤了那二人来观看,小伙子摸到了火折子,点燃供桌上的半截蜡烛,三人一看,在黑洞之中有一道向下的台阶。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是常五的一处秘道。

三人手举蜡烛缓缓走下,这台阶有约八十余级,很快就到了底部,抬头一看,不禁叹服起来,原来这秘道虽然设在地下,顶部却有一个天窗,通过神像一直通向殿顶,殿顶窗户并不朝天,上有一个小房檐。在这天窗四壁,嵌了数面镜子,阳光经数次反射便可照亮地下室。那小伙子熄了火把,四处转悠起来。

这地下室陈设极为简单,仅有一些常用的供具,还有一架软梯,看来是常五施展“神佛冒烟放光”等伎俩所用的道具。在桌子下,放着一个朱红色的盒子,盒上金书两行大字“粉碎虚空电光幻影”,看到这字,杨长生和万佛药神色为之一变,二人对视一眼,蹲下将盒子拖出。

小伙子看到二人拖出东西来,也忙凑了过去,看看是何物件。王佛药二人将盒子翻了过来,小伙子道:“右下角有一缺口。”二人仔细摸索,果然发现了一个方形缺口,放到光下仔细察看,竟然是阳刻小篆的“粉碎虚空电光幻影”,二人心知手中的印章,必定是开启盒子的钥匙。杨长生伸手要王佛药拿出印章,王佛药示意不可。二人站起来,王佛药道:“这盒子大约也是常五骗人道具,应该没什么古怪。”

小伙子将盒子翻来覆去摸索了好几遍,知道确实没有打开的可能,便颓然放下,靠着墙壁默不作声。良久之后,小伙子道:“既然此处无有其他物品,我们不如上去,看看能否脱身?”王佛药二人点头称是。于是三人顺序上了台阶,那年轻人在前,王佛药在中间,杨长生居后,走到中段,王佛药渐渐放慢了脚步,忽然蹲了下来,只见两边各自涌出一根巨木,这两根常人不能合抱的巨木虽然快如闪电,但是却毫无声响,轰然撞到一起,封住了道路。前面的年轻人见势不妙,撒腿蹿了上去,没了踪影。杨长生长出一口大气,颤声道:“好险,若非你窥得先机,如今你我早成齑粉。”王佛药起身后,二人退下台阶。

杨长生道:“不知你如何发现这年轻人的破绽?”王佛药道:“疑处有三,其一,那青年人进来后,从不问起你我为何被关;其二,他开启密道过于凑巧,似乎早已知晓;其三,你我挡住光线后,盒子右下方的缺口根本无法看到,你我尚需摸索,他如何知道?”杨长生叹道:“佛药兄果然江湖深广,佩服佩服。”王佛药又道:“我惯做木工,每到一处必先观察房屋格局,一进来便发现两端木柱多余之物,所以留意在心,否则即使知道有诈,也难于躲避机关。”

王佛药掏出身上的印章,按进盒子缺口内,向右旋动,听到“嘭”的一声,盒子从中分开,露出里面光洁如镜的一面石刻,上面圈圈点点似乎是一份地图,且有七言诗一首:“铁甲药王扫六合,老君杯水迎远客;四六十二壶中转(即:四十二六),一梦漫言你做我。”二人看了半晌,也琢磨不出奥妙。于是王佛药将那印章向右旋去,想要关上盒子,不料那石刻翻了一个身子,背面也是一幅地图,诗却变成了“药王六合披铁甲,客行水畔白鬓发(老);六十二载游四方(六十二四),终生不出四面墙(酒色财气)。”而且地图方位起了变化,似乎反了一个,又或者左右颠倒。

这时突然听到地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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