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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己已经发挥了所有的病态潜能了。

如果若离已经离开上海,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愿接受我的帮助呢?我精疲力尽死在途中又该怎么办呢?这些疑问就像苍蝇一样跟随着我的脚步声一直前进着,连喘息的机会也不给我,我开始痛恨腐朽的事物,路虽然走得很艰辛,可我还是撑到了若离家,虽然我之前仍不停地在想那一万种不可预知的可能。结果是我想到过的其中一种,可却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种,它有点太不近人情了,甚至到了残忍的地步,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一种强烈的恨,她已经走了——在我到她家一个小时出发的。我再也支持不下去了,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一片一片地撕碎丢弃在半空中,原本干洁的蓝天就此被污染了,甚为可惜。

我始终都想不到人生的巧合竟会巧到如此地步,去了又来,来了又去,这些都是可以同时进行的,时间的宿命就是如此,我以为若离此时早已到了码头,她却去了我家,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一些积聚在心头的旧事。她想在走之前见我一面,目的只是为了买一个短暂的安慰顺利离开这个带给她爱恨情仇的矛盾地,她还是把那个爱的影子作为永恒的美忆留在自己的心里,可能还会有奇迹也不一定呢?只要有了这样的想法,跑这一趟是完全值得的,之前她还为了这个跟家人起了争执,乱世的船票是一刻也不会多等的,坚持加几分坚定最终为她赢得了短暂的机会,但前提是她必须在两个钟头之后赶到码头跟他们会合,不然他们就只好舍肉取全了。当她听见丁妈说我已经不知而踪时,一时之间她也完全失去了主张,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他们的话绝对是真的,可就这么走了她又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开心的,一个人如果一辈子都活在痛苦的记忆中,那又会有啥意思呢?生死本来就是可以这么简单的,她就这样痴痴迷迷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到哪里,求生的本能把她引向了去码头的路,在码头那儿她只看到了一样东西,难以计数的人,黑色的人头完全占据着她所有的视线范围,她也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这些声音里有她熟悉的,当然也有一些是她完全所不熟悉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分辨它们了,最后她毫不迟疑地用自己那些细细的手指将耳朵堵了个严严实实。眼睛里所看到的原本就是一种颜色,已经没必要闭起来了,她甚至都觉得那是自己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刻,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颜色,一切都是纯黑色的,从来也没有想过原来黑色也可以变得如此美丽。

突然之间一道白光出现在她眼前,那分明就是有颜色的,就是他。

一阵巨响,她的手指再也挡不住这些加强版的声音了,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出声叫他的名字,周围的一切都进入了一个短暂停,紧接着另一个炮弹就落在了船上……

浪花约溅约高,直到最后浪尖终于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太阳的身边,命运和缘分总是喜欢纠缠在一起,甩也甩不掉,不禁让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心寒,这样下去一天、一年或是更久的时间,是否连海水都会被干涸呢?隐约还听到了海鸟的哀鸣,绝对有这个可能,那天的景象真的很惨烈,因为后来只要她每次有意无意间思想被触及至此,就会很自然发疯发狂,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它也许是刻在了她的心里,成了她永生的心病。

他对于这些场面是有心理准备的,原本想要不声不响地离开的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追逐,内心自然也就平静多了。当他再次看到白色的她时,他的脑海里即刻产生了一种缘分意识流下的心动,然而可怕之处也就在此,一件渴望已久的东西在你即将得到时却突然变成了一种可怕虚幻。面对此次日军的空袭时,他表现出不正常的从容,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地望着不远处的她,没有一丝躲闪退却的意思,这着实把旁边的俊堂和齐名信夫妇吓坏了,因为无论他们怎么样使劲掖他躲闪,可他就是一副铁了心不动分毫的样子。原来一个人也可以把生命看的如此淡然,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视生命如最高利益的人,他终于还是对这种瞬间爱完全失去了控制。

我能想象他的失望与无奈,一瞬一年,时间无情人有情,岁月的风筝只能在消失之前耗尽放筝人的每一分心血,他终究还是在命运的安排下迟到了一步,头部的重创夺去了她的记忆和智慧,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之前——一个天真纯洁的小女孩,甚至不记得自己的父亲是谁!她忘记了本不该属于她的一切,他甚至找不出难过的理由,我明白他的所有苦衷,听着他的第一次叹气是不幸的。

可这一切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发生了变化,他彻底变了,其实是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原故,他只是一个生命力极强的乱人罢了,变永远都是他唯一的挚爱,这些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他也在床上躺足了六个月的时间,这也是他一生中活得最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快乐时光竟是如此这般奢侈,建立在一座沦陷之城的灰暗时光,这让他感到十分痛苦和郁浊,可毕竟他也继承所有人类共有的时间疗伤法,六个月已经足够。

躺在病床上的每一天他都不曾忘记看书,他也许是想把自己完全迷失在书的世界里,找不到自己的感觉到底又会是怎样呢?我一直都尝试寻找这种感觉,我不想问他。

那只是一个灰蒙蒙的雨天,我照例去给他送鸡汤,门内门外都只能听到嗒嗒的雨生,我下意识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他的眼睛在窗户外面的某个地方,背影依然十分清晰,直到我慢慢走近他的床边,他还是没有表示我的到来,数不定他是在故意逗我,总之一切都尚未可知,我没有想打断他的意思,无论他是否知道房间里有我这个人!我的幸福总是站在痛苦的不远处,甚至没有一定的界限,愈远愈近,愈近愈远,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傻,明明就是属于两个不同的星球,他是太阳,而我只是一个围绕他不停旋转的地球。尽管窗外的雨越来越细,可他的视线还是停留在原来的方向,我只能注定离他愈来愈远,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僵局还是停留在原点,我不得不以自己的方式去结束它。我那清脆的咳嗽声是管用的,他的眼睛终于回到了我的身上,但脸上的肌肉明显绷得有点紧,似乎对我的突然出现感到很吃惊,甚至是一种惊愕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却是我所见过的最温顺的羔羊,之前我虽然听到过他的叹息声,可现在的转变显然是有些不可能,我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那双温柔但却能杀死人的眼睛,更怕……

天哥!你没事吧?我是洁静,你最好的朋友。

他的木讷生疏让我无比的恐惧,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这种不幸,他可能又真的离开我了,我们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老天爷,你真是个混蛋,至于耶稣,你更加是一个冷血动物,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金天地,你也是一个超级大坏蛋,我把生命中五分之三的爱都留给了你,换来的却是零和无尽的悲伤,我爱你,爱你……

我不顾一切地吻了他,向他表达我所有的爱——那只从来没有离开我心里的吸血鬼,虽然他现在是不可能明白的,可我还是选择像火山爆发一样道出心内的每一句话,窗外开始交织着闪电和雷声,那些趁着黑夜即将来临的火花开始肆无忌惮地向我们袭来,越来越迫近,有时就在眼前,幸而有雷声及时为我们保驾护航,雨也越下越大,直至完全掩盖我的哭声和泪水,他始终无语。看得出来他没有一丝的镇定,有的只是那些不太显眼的颤抖,细小的汗珠聚小成滴并顺着颤抖的汗毛簌簌然而下。

我的心中已不存有任何的疑问了,既是天意,就按它的意思行事吧!

窗户上的水珠越聚越多,在灯光的照耀下腾起一幕幕金色的迷雾,越升越高,最后完全消失在深邃的夜色里,现实却还是没有随着美好的景致而有所转变,他突然发疯似地从床上跳了下去,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房间,完全没有理会我在他身后撕心裂肺地哀嚎,他离我的视线也越来越远。从伸手可及到遥不可及,从绝对熟悉到完全陌生,从最亲密的朋友到最没缘份的恋人,原来完全可以超越时空地进行转变。我明知道他是属于黑夜的,却还是不愿意放弃追赶,竟然又因为这样受到了恩赐,他就在前面不远的路灯下面停了下来,看情形是在等我,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脚步向他靠近,期望能产生一点意想不到的转机。

我到底是谁?

他用两只巨手种种地压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问道,那表情足以让人望而生畏,可我当时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兴许是一下子受了太多变故打击的缘故吧!所以表情也显得特别平静。

你就是你了,金天地,一个完全没有善恶标准的人。

那么你又是谁?

我——我是李洁静啊,是你最爱的女人,也即将成为你的妻子。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说,可一旦成为事实,也就很自然地原谅了自己,忘记手段,直达目的,原本一直封印在内心最底层的那只鬼又重新被释放出来了,我甚至还对它敬若上宾,当事情发展到连自己也无法停止的时候,一切就将成为既定式。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你愿意吗?

呃……我——愿意。

他的意外之言完全喂饱了我心中那只万分饥饿的鬼,我开始有些举足无措,就连我愿意三个字我也用几分钟才能诠释完毕,不禁要问自己:“这还是我吗?”可他也不是原来的他啦!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们回家吧!天哥。

回家的感觉从未如此之好,我开始迫不及待地去加倍珍惜这些并非属于我的东西,自私不是某个人的专利,他可以属于全人类,我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即便很多人说我善良,自私的伟大就是源于救赎,我十分痛恨这句人人信奉的真理。他和我的关系至我们相识之日起便已确定,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是我生命的每一场戏中的绝对主角,我因他而改变了太多,甚至无法回头,可我一点也不后悔,事实上这些年他的改变更大,既有物理上的更有化学上的,闪耀的阳光在波涛汹涌的海平面是不会有方向的,但也绝不会随波逐流。上海的巨浪太高,我们都不可能再拥有往日的平静,每个人都在试图改变,改变自己,改变别人,改变环境,可毕竟浪还是太高了,在下面的人就注定是要被淹死的,与其把我的改变视为变,还不如称其为本色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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