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胜利拉锯一样来回梭动着手指:“克拉西为,杰我斯嘎,得拉丝为杰,偶禽哈拉少!达斯卫达捏……”
广胜听得晕晕忽忽的,这他妈都念叨了些什么?索性不听了,过来蹲在库可妮娃的脑袋那里:“叫哥哥,叫哥哥。”
库可妮娃双眼迷离,好象很受用的样子,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她大概是在朗诵普希金的情诗吧,要不然就是高歌高尔基的《海燕》,广胜想,这女人有点学问,大有国际名妓风范……让我来感受感受来自伟大的俄罗斯民族的温情吧。广胜把手顺着库可妮娃的T恤伸向了她的乳房……嗬,大!像广胜老家过年时蒸的馒头。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夜色多美好,
令我心神往,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广胜坐在地毯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唱上了。
门那边响了两声——“呱呱!”
广胜转头看了看房门,他妈的这个破地方连敲门都两样,像青蛙叫。
广胜站起来,拍了拍还在忙着拉锯的朱胜利:“问问是谁?”
库可妮娃忽地从朱胜利的腿上跳下来,动作很优美,像某个俄罗斯体操明星的跳马收势。
朱胜利整理了一下有些乱了的发型,过去打开了门。
一个长得像蜥蜴的瘦高个,二指夹着一只盛了半杯啤酒的酒杯,摇摇晃晃地倚在门口:“胜哥你好啊!”
第四章 不知所措 第三节
这不是黄三嘛,广胜放下脸来。这个人很不招人待见,属于千人恨,万人恶的那种。广胜刚出狱的时候,大亮胡四他们在海景花园给广胜接风,黄三不知道怎么打听着来了。这厮还挺讲究,捧着一束鲜花老远就咋呼上了:小人黄三拜见胜哥!把广胜唬得一楞,问胡四这人是谁?胡四的眉头皱成了一头大蒜,这是一个标准的傻逼!再没说什么。既然来了,广胜也不好撵人家,就一起坐着喝酒,谁知道这小子喝着喝着就来毛病了,吹嘘道:胜哥,你现在不行了,街面上没几个人认识你啦,人家现在的孩子都玩枪炮手雷什么的啦,赶紧收山还来得及。本来说到这里,广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嘛,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代新人换旧人嘛,广胜还敬了他一杯。这厮后来竟然刹不住车了,现在咱们这一带也就是我说话还管用,我手下三千多个弟兄,个个赛过张飞赵子龙。话还没说完就在医院里躺着了,是让胡四的一个兄弟拖出去砸的,后来听说肝破了。
“是黄三哥嘛,请进。”广胜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黄三把身子从门框上弹起来,呕地打了一个臭气熏天的酒嗝:“呃……胜哥喝酒也不叫上兄弟呀。”
朱胜利用胳膊肘捅了捅广胜:“这人他妈谁呀?”
“你他妈的不用瞎打听!”黄三好象听见了朱胜利在说什么,晃过来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敦,拿血红的眼睛瞪着朱胜利,“你不就是他妈的胡里干吗?我黄三不敢跟胜哥怎么地,砸个鸡巴吊操的你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是那是,”朱胜利往旁边挪了挪椅子,“我老胡本来就是个挨砸的货色。”
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广胜斜眼看着黄三,你这么跟朱胜利说话,眼里还有我陈广胜嘛。
广胜的怒火从小腹那里慢慢地往上升着:“怎么三哥不大高兴?”
黄三朝房顶抛了个飞眼,烂泥一样地半躺在坐位上,伸长胳膊来够他的酒杯,广胜伸手把酒杯给他往前推了推。黄三说声谢谢,单手把那半杯啤酒高高举过了头顶:“胜哥,兄弟我敬你一杯,祝哥哥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看着他喝了,广胜没有动弹,歪头示意库可妮娃给黄三倒酒。库可妮娃好象不大愿意伺候他,哼地一声把脸转向了一边。广胜从旁边拎过包来,拿了两张票子给库可妮娃塞在乳罩里:“你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广胜抄起来看了一下:“大春……哦,玲子啊,什么事儿?”
玲子在那边说:“健平来我店里拿钱,给不给呀?什么钱……就是昨晚那个大个子留在这里的。”
广胜笑了:“给他,是我让他去拿的。玲子啊,我挺想你的……操,挂了。”
库可妮娃转头看着朱胜利,意思是刚才广胜说什么?朱胜利小声嘟囔了一句,库可妮娃一把搂过广胜的脖子,“啵”地亲了一口,扭着钢精锅一样结实的屁股出去了。广胜拿过餐巾纸擦了擦脸:“妈的一股子牛屎味……黄三,喝酒自己倒啊。”
黄三给自己倒上酒,把身子靠到桌子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广胜:“胜哥,不给面子是吧?黄三敬的酒不是酒啊。”
广胜摇了摇头,咕咚把自己的酒喝了,倒摇着酒杯说:“这可以了吧?”
朱胜利摇摇头,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