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掌门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请尽管吩咐。”这时候,李崇云注意到旁边有一个躺在竹chuang上的老人,李崇云便开口问道:“这位老者应该就是普坨派的医师长老丰山丰老前辈了吧。”
万重山低头看了一眼丰山说道:“看来李贤侄已经对我派很认识,这位确实是我师弟丰山,不过现在也是半个废人了。”
“我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师,可让她到普坨派为丰老前辈治疗。”李崇云介绍性地说道:“她是九阶医师,亦是我的义母,乾坤封号医花,她的医术让我义父金陵王也叹为一绝。”
掌门万重山没有说话,他像是在考虑。
第149章 冬后来秋
这一夜,不仅是普坨八道派的多事之秋,而金陵城亦在这世局中难以独善其身。
金陵城是金陵地界的首府都城,是金陵地界的行政中心更是集商业与军事的枢纽重地,金陵王的宫殿同样亦座落在金陵城的中央。
金陵城的建筑颇显小资风范,城市依河道而建,是一座建在长江冲积平原上的城市。城内河流众多,河流的数量比陆地道路还要多,因此舟船便成了金陵城的主要交通工具。
金陵城全貌外观典雅,小桥流水,舟车河上,粉墙黛瓦,屋与柳依,户户皆临水而家家又枕河。金陵城民居以穿斗式木构架,很少使用横梁,以支柱承屋顶,墙面多粉刷白色,经历史岁月洗刷后,白墙逐渐带上粉色。墙底部常砌片石,河道两边的堤坝也是由不同石块砌成,大街道的地面铺石板,小街道则铺鹅卵石,金陵城整体色调为褐墨绿,与白墙灰瓦相映,色调雅素带明净,这是一座饱含人文与世无争的气息的城市。
金陵城没有南粤城的雄伟,却充满了人类与自然相融谐处的自在,然而如今世道沦落,历经千百年才形成自己独有文化的金陵城也在这动荡的世道中饱受凄凉,如今放眼望去,金陵城内饿蜉遍地,数量颇多难民或坐或躺在街道两旁,难民衣不蔽体,饿得皮包瘦骨。
从一处波浪形的矮墙中跳出了一名蓝边白衣的男子,他手持宽剑神情也很是紧张,他从矮墙内跳出后,双脚一落地就直接开跑,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追赶他。
手持宽剑的男子就是诸葛法正,从外观上看他并不像受伤,但是诸葛法正并没有使用真气,他直接就拖着又长又大的宽剑奔跑,奔跑的速度可说是很慢。
金陵城内主干街道很少,但是小街小巷却非常多,诸葛法正抬起宽剑用肩膀扛着,左转右拐穿进金陵城的小巷里面。在诸葛法正的身后,果然出现了四名男子,从他们的着装上看,他们服饰统一,皆是右襟儒袍,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人还手持一把羽扇,估计这四人都是一伙的。
“分开去追,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手持羽扇的男子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三人各自跑进一条巷子里。
手持羽扇的男子大概只有二十来岁,他从河道边走到街道的正中,他轻摇羽扇抬头望着夜空似乎是在感叹金陵城街道的复杂。此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包括他眼珠转动,举手抬足,说话时的嘴唇,说话时的喉结,貌似都比其他人慢上一拍。
“少爷,没发现人。”刚才跑开的三人又跑了回来齐声说道,他们聚在手持羽扇男子的身边。
“让他跑了吗,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手持羽扇的男子嘴唇张合得很慢,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却是正常的速度,他摇头叹气说道:“能知道他在金陵城便足矣,上一次能逃出卧龙城,这一次看他如何逃。”手持羽扇的男子说完后,他走到那些难民的面前,那些难民知道有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走进他们,难民纷纷伸出手,并叫着乞求施舍食物钱财之类。
手持羽扇的男子往后跳开一步,难民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他要找的诸葛法正就躲在这些难民当中,但是难民的数量非常多,根本就不可能在难民堆中揪出诸葛法正。
“你们三人,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或者食物全部拿出来。”手持羽扇的男子说道。
于是那三人便依言取出身上的银两以一些随身携带的口粮,三人问道:“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手持羽扇的男子突然高声大喊:“这里有银子还有食物,快过来拿啊,赶快来啊,来迟就没有啦。”
“少爷,你这是想干嘛。”
手持羽扇的男子说道:“你们若不想被这些难民撕开的话,就赶快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扔掉。”
“哦,是的,少爷。”这三人依言纷纷把手中的银两及食物全部抛在街道上,而那些难民也如同饿狼扑食般涌了上来。
“快走,跳到屋顶上。”手持羽扇的男子原地跃起,他凌空踢出两脚,左脚踢出一道白色的真气,右脚踢出一道黑色的真气,这黑白两色真气就如同悬挂在空中的黑白两色绫布,手持羽扇的男子就站在自己的真气上面,一步步脚踏真气渡虚空。
这名手持羽扇的男子的职业肯定就是五行术士了,其余三人也纷纷跳上他的黑白真气上,跟在持羽扇的男子身后,先后走上了一间灰瓦的屋顶上面。
“少爷,那财物可是有一千多两,就这样给了这些难民,那我们之后要怎么办?”
“是啊少爷,我们吃饭都要靠这些钱的。”
“今晚我们看来是没钱住店了。”
手持羽扇的男子晃动羽扇三次,他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慢了一拍,等他晃动完羽扇后,那三名像是他随从的人全部都抱头蹲下,手持羽扇的男子说道:“都给我认真看好了,诸葛法正有没有出现,给我盯着周围的街道,有没有什么异常。”
“是,少爷。”三名随从齐声答道,之后他们都站起来,左望右看着下方街道。
下方的一条主干道上聚集了很多难民,难民们围成了一团在抢夺地上的财物,那些难民是先抢食物再抢银子,周围聚集过来的难民越来越多,之前堆满难民的小巷道现在变得空空如也。
这时候,手持羽扇的男子似乎发现了点什么,他从屋顶上跃下,直接跑进一条巷道内。这巷道很黑,地上还有几滩积水,而且这里还有一股很重的味道。那名男子把羽扇盖到自己鼻子上,他的眼睛紧盯着一边的墙角,墙角下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用凉席把自己全身覆盖住。
“诸葛法正,这次你逃不了吧。”手持羽扇的男子慢慢伸出自己右手,然后直接抓上凉席往上一掀,只见凉席里面躺着一名妇人,此妇人仅穿着上衣并没有穿裤子,她脸部溃烂如泥,脖子上长着大小不一的脓包,她怀里还抱着一名死婴。
那名妇人缓慢地抬起头望向持着羽扇的男子,这时候他可以看到死婴还连着脐带,死婴皮肤白中带青,看到这里,手持羽扇的男子瞬间转身倒头便吐。
“少爷,你怎么了?”街巷外面传他随从的声音。
手持羽扇的男子脸色有点苍白,他慌乱着走出这条小巷,他只说了一个字:“走!”他就带头离开了这里。
这时候,从这条小巷里面的一条河道内,爬出了一个人。此人从河道内先举出一把宽剑,把剑放在河岸上,自己再爬上河岸,他感觉有点凉意,这是秋天的凉意。
此人就是诸葛法正,他躺在河岸边,胸口正上下起伏,天地出现乱象之后,这个冬天过去后,是秋天吗,四时五令再也没有规则可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