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多年了,他们对我毫无保留,早就不是领导和下属那么简单了。”肖石颇有感慨地道,“尤其是萧局,他没有孩子,我又是孤儿,自把我从警校招来,就一直象父亲似的栽培我。我离开警队,最难过的就是他了。因为我这一走,把他八年的心血全毁了。”
“也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看他的样子,还是很理解你的。”凌月如笑了笑,举杯和他碰了一下,道,“现在跟我说说,一个月不见了,学得怎么样?”
“还好,至少我自己觉得不错。”
“明天的官司呢,准备好了吗?”凌月如很认真地望着他。
“都准备好了。”肖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志得意满地道,“我的任务是驳倒全部证人,我已经设计了不少备案,包括在法庭现场实验,肯定让他们全部证词都不攻自破。”
“嗬!这么有信心!”凌月如抿嘴一笑,美眸含情,柔柔瞥了他一眼。
“那当然,明天你就知道了!”肖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凌月如低头沉吟了一下,又抬起道:“弟弟,嗯???!我想,姐姐明天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你有事儿?”肖石心内一沉,失望的情绪立刻布满全身。虽然他劝杨洛不要去,但姐姐不同,这次官司,包括考试,都是姐姐为他点明并力劝的。或许有些幼稚,但他很想姐姐亲眼见证他第一次出庭。
凌月如苦笑了一下,道:“姐姐也想看你大显身手,但是……感情的事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白的,一旦周海敏用我们姐弟关系大做文章,我怕……”
“哎……!”肖石点了一支烟,打断道,“前段时间打电话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周海敏主要是做杨洛的文章,你们毕竟是朋友,她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凌月如摇了摇头,很认真地道:“你错了。我了解她,一旦上了法庭,什么都不会顾忌。虽然……我们没什么,但被她那么一说,再加上你妹妹、你两个女朋友也在场,我怕你会……”
“别瞎扯!谁有两个女朋友了!”肖石斜了姐姐一眼,不满地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跟杨洛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我的女朋友就常妹一个!”
“呵呵,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凌月如嫣然一笑,又道,“不管怎么说,杨洛喜欢你不假,你女朋友也在场,到时候事情真真假假地被抖了底朝天。大家见面尴尬不说,你也不好处理,所以我还是不去了,等你以后解释清楚了,我再见你女朋友也不迟。”
“那好,随你便吧。”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姐姐说的有道理。依常妹的脾气,一下子知道了他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还不得撕了他的皮!都怪周海敏这个卑鄙的女人。
想到这儿,肖石真诚地道:“凌姐,有一点真让你说对了。周海敏确实厉害,我都佩服她了。官司还没打,但她已经给我上了一课。我现在明白了,所谓正义的法庭根本没有什么道义可言,只要能打赢官司,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什么人都可以堂而皇之当证人。”
凌月如笑了笑,望着他道:“你说周海敏是坏律师。你以后做律师会不会这样?”
“会!出庭就没的选择了。”肖石叹息一声,再次把杯中酒干掉,仿佛在为自己的某些改变而惋惜,“不过,我认为案子是有正义和非正义之分的,如果选择了正义的案子,那么无论通过什么手段完成,都可以划在正义的范畴中。”
“也对,你做事没什么具体原则,这是你的优点,律师职业自主性强,很适合你,加油努力吧,姐姐会一辈子支持你。”凌月如拿起酒瓶,缓缓给他倒了一杯酒。尽管正义在世上每个人眼里都不同,但她还是为弟弟的改变而欣慰。
肖石感激地看着姐姐。凌月如放下酒瓶,眼光暖暖。一个月没见,他们想好好看看彼此。
酒吧的照明一向不够亮,是那种酒红色的灯光,梦幻凄迷的情歌在轻放,是蔡琴的《你的眼神》。肖石见有火苗一样的东西在姐姐眼眸里幽柔地跳荡,姐姐红唇挂笑,挂着一丝写着风情的哀伤。
“你那天说,考完就结婚,想好了吗?”凌月如开口问。
“嗯,我和常妹都商量完了。”肖石如实回答。
凌月如向前俯着身子,盯着他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杨洛?”肖石道:“这有什么可考虑的,杨老师是明白人,等我一结婚,很多问题她自然会明白的,我毫不怀疑。”
“但愿吧。”凌月如直起身,端起了酒杯。
“凌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老这么拖着,什么时候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呀?”肖石顺口问了一句。凌月如正在喝酒,闻言抬起头,轻轻问:“你很想我嫁人吗?”
“这个……”肖石愣住了,他只是随便一问,并没有真正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姐姐这一说,他好像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姐姐嫁人。
凌月如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忽然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顶橙红色的安全帽。“弟弟,你不是说想看姐姐戴安全帽吗,现在就戴给你看看,漂亮吗?”
“你还当真了。”肖石笑了,很认真地看着面前有些滑稽的姐姐。
“给个评价。”凌月如笑着问。
肖石眼光柔柔,真诚地道:“凌姐,坦率地说,去海南那天,我就发现了,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而且越来越漂亮。”
“哇!这么高的评价,真的假的?”凌月如双眸绽亮,很兴奋,还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不恭维你。”
凌月如凑上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你说是姐姐漂亮,还是你女朋友漂亮?”
“嗯……!”肖石沉吟了一下,平静地道,“你们不同,我觉得你是属于很有味道的女人,接触越久,越能感到你的味道。”肖石说完,喝了一口酒。
凌月如浅浅一笑,摘掉了安全帽,对弟弟的回答,她很满意。坐正身子,凌月如问:“对了,弟弟,那天你在电话说什么象不象飞行员哪?我到现在没明白。”
肖石听后一乐,道:“那是个笑话,你想听吗?”
“笑话?!说说,我最喜欢听笑话了!”凌月如把双臂撑在桌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说这个笑话,得先说一个典故。”肖石笑了笑,直起身开讲,“三十年代,邓小平曾穿着飞行员的制服照了一张像,周总理夸奖说。小平同志很象个飞行员吗!”
顿了一下,肖石又道:“笑话是我警校时候的事儿,那年老六的女朋友来了,其他人跳墙出去看通宵录像,给老六两口子腾地方,嗯,他们就在宿舍偷偷做那种事儿。当时老五不在,他有事请假了。哎,正巧,那晚上回来了。老六两口子听到开门声,就慌慌张张穿衣服,老五一进来,三人都愣住了,场面极度尴尬,说老六女朋友正在套胸罩,动作僵在了头顶。老五是个爱说笑话的人,他看着那女的停在头顶的胸罩,就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这个女同志,很象个飞行员吗!于是我那天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也能联系到一起!……你们可太逗了!哈哈哈!笑死我了!”肖石还没说完,凌月如一通大笑,随即伏在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