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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第1页)

“封印?”花千骨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右边腋下,每当她动用真气,有一个地方总是灼热滚烫。

“对,之所以你出了蛮荒,依旧没办法释放出所有的妖神之力,就是因为力量被你师父亲手封印了。”

“不可能,师父不会那样做!”花千骨拼命摇头。忆及那毫不手软的一百零一剑,身为长留掌门,他又怎会对她徇私。

东方彧卿苦笑一声:“我也觉得不可能,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为他会对你秉公处理,结果他欺瞒六界,徇私枉法。我以为他会大义灭亲,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结果他宁肯自己替你受刑。而正当我感叹你一片心血总算有了回报没有白费,他却剔你仙骨,废你仙身,挑你筋脉,毁你容貌,还将你逐到蛮荒去了。我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更不知是要怨他还是谢他。”

花千骨无力的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一时茫然无语。

“师父待我一向极好,可能念我年纪尚小,做错事,不忍心我受罚,难免护短。可是知道了我对他的龌龊心思,大怒之下,想要逼我忘记。而封印妖力逐我去蛮荒,不过是为了保护六界生灵免遭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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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师父才是最苦的人,自己虽没说为什么偷盗神器,他定也猜出来了。一面要顾着六界一面要顾着她,一面怜惜着她一面怜惜着世人。虽重责在身,可是自己宁愿成为千古罪人,也不愿意白白牺牲了她。知道自己有妖神之力护体,他才会下那样重的手吧……

又是她害的,所有人都是她害的!她宁愿他一直对她绝情到底,心里反而痛得简单。她做这一切不过是想他好好的,却反而一手将他推到这样可悲的境地么?

东方彧卿黯然道:“骨头,以前看着你为他努力为他辛苦为他心碎,他却依旧无心无情,总是会为你觉得不值。后来才发现,不说白子画这些年对你的教导、付出的关爱,就单单说以他那样的为人,却可以为了保护你,连自己始终恪守的原则和信念都背弃了。我心里明白他一向隐忍,凡事有他的苦衷。可是却总忍不住将你受的苦,归到他身上,找个借口来怨恨。可以另一方面,却又是理解他的。

这世上,谁规定你爱一个人,他就一定要爱你?你对他付出了,他便一定要回报你?特别是像白子画那样无情无心的人,不管怎么说,他身为你的师父都是绝对称职的,对你,对长留,对六界,他都尽到了他所能尽的最大责任。他的苦,常人体会不到,他也从不显露言明。这次重新收徒,是让你很绝望,可是你便什么也不做一个人躲在这里伤心么?你从来都那么相信他,不管受多大的苦和委屈都没有过怨恨。为什么这一次不也试着去相信他,相信他当初收徒时对你和天下人做出的承诺,弄清楚你不在的这一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呢?”

花千骨傻傻的看着他,心底无声的淌着泪。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东方还这样鼓励她,帮着她?

东方彧卿温柔的对她笑,优雅的伸出手来。

“赶快,再不动身,就赶不上长留宴了。”

天寒地冻,长留山上白雪皑皑。三条巨大瀑布依然白练一样从三座大殿上垂挂下来。怕妖魔寻事,光罩之外也是守卫重重。

易容之后,花千骨和糖宝随东方彧卿由密径潜入后便混在各派人群之中。因为来的比较晚,宴会早已开始。周遭虽经过精心布置,热闹豪华,但终归长留萧条,还是回复不到往日盛景,各个弟子面上也隐有一丝忧色。

花千骨大老远便看见高高在上的摩严和笙箫默,还有四处忙活的落十一,轻水他们。心下激动,却不敢随便上前相认。

眼前掠过一道虹彩,花千骨不由双拳紧握,心头一阵揪紧。

霓、漫、天!

她昏迷中并不知那日是摩严,依旧以为是霓漫天当着白子画的面泼了她绝情池水,因为不能言语,便用如此方式将此事告知给师父。

霓漫天笑容明媚,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她父母也来了,坐在上座,还有其他许多仙人。

花千骨来不急一一辨认,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白子画的身影。

等了许久,终于听见长留大殿的钟声响,知道仪式马上要开始了,微微端坐,提起精神,她也不知事到如今,自己到这来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

或许,只是想见他一面……

终于,那个白色身影从绝情殿缓缓飞了下来。容貌丝毫未变,只是双眸冷若寒冰,比起以前来,反而多了几分凌厉。

众仙心中叹服不已,连霓千丈都不由和门下弟子微微使了个眼色。

白子画为徒受六十四根消魂钉之事众人皆知,从那以后他就潜心闭关,极少露面。消魂钉是何等神物,何况是那么多根。故而仙界都传言他仙身已失,元气大伤,不得不事事靠摩严出来主持大局。他虽声望犹存,但威慑力自然是大打折扣。可是此番一见,却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别人中了钉,伤残至少也要恢复多年。他却御风而来,法力丝毫未见减弱。这白子画,真的跟神一样强大不可摧么?难怪玉帝要将他最疼爱资质最好的玄孙女送到长留来。忍了那么久,五星耀日即将到来,仙界是准备要进行大的反击了吧。

众仙各怀心思,花千骨只是痴傻的望着白子画依旧不染尘埃的身影。想到他为她受的刑,骨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的那个粉红人影。人虽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站着,眼睛却好奇的到处东张西望。

心头一阵酸楚,望着白子画漆黑如墨的长发,一片茫然。

师父,如今,又是谁为你束的发?

大典开始,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却又极端陌生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只盼着或许突然有什么意外发生,打断这个拜师礼,或者师父会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没有。

一切都以一种缓慢而又极其肃穆的步调,一点点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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